宁染没有任何怀疑,将乳白色的液体注射进潘任重的血管,眼神里确实浓浓的期待。
“王院长,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他们都说你是神医,没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王睿道,“我哪里是什么神医,只是懂一些医学医理罢了。那些不实的传闻,都只是大家的杜撰而已。我和你一样,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他真的普通吗?或许吧,普通人的定义,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也忍受着潘任重此时的痛苦,甚至每一种“折磨”人的法子,他都首当其冲地尝试过。
潘任重眼皮忽然动了一下,似乎听见了有人的对话,他很希望自己可以立刻清醒过来,离开那折磨的梦魇,但是他没有办法挣脱。
似乎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停地压榨着他的心神和灵魂。而方才那一剂药,似乎让他轻松了一些,可是那些可怕的旧梦,再一次席卷而来。
王睿瞥了一眼,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人呐就不能较真儿,如果做错了事情,就一定会被惩罚,不管是打手心,还是关紧闭,都是最好的惩罚方式。”
“如果一个人要彻底地摆脱掉一些不好的束缚,那就只有一心向善。”
宁染若有所思,“王院长,你说的话好有哲理啊,我受益匪浅。怪不得他们都说你很厉害,原来不仅仅是医术的造诣,还有你的处世哲学。”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王睿不由得好笑,这丫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让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我今年虚岁二十,刚从学校毕业。”宁染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你,挺有趣的。”王睿撂下这句话,立刻转身走了。
宁染盯着王睿的背影,一脸单纯无辜。但是,她唇间忽然勾起了一抹世故的笑意,稍纵即逝。
她看了熟睡的潘任重的一眼,手指抚摸着他的眉梢,低语道,“你放心,我早晚会把你给救出去。”
潘任重的手指微微一动,眼皮快速转动之后,又一次陷入了熟睡中。
夜色撩人。
尔捷站在门口,透过门缝,他看见沐天歌满脸的泪水,一张脸苍白无色。
男人早已经离去,沐天歌如同一条死鱼,浑身散发着衰退的败落气息。
尔捷小心翼翼打开了门,惊慌地叫了一声,“妈妈?你没事儿吧。”
沐天歌却忽然扭过头看着他,居然带着从未有过的憎恨。
“滚,你给我滚。就是因为你,他才不会要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沐天歌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用力将床头的杯子砸向他。
“都是你这个小杂种,我恨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可以呆在他身边,就算他不爱我,至少不会留我一个人在意大利。”
尔捷吓得一语不发,他委实想不到,几乎把他当做心肝宝贝的母亲,会对他说滚。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孽种,你一定是魔鬼。你毁掉了我的生活,是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无法再留在他身边,这辈子都看不见他。都是你,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