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闾悦容额角居然有一丝红痕,脸颊还有手掌印。
夏辰皓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他夺下闾悦容手中的酒杯,眸子仿佛一头愤怒的头狼。
“是谁,是不是夏耘庚,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夏辰皓也不过十余岁,在这个沉闷的家庭里,他无时无刻不对夏耘庚感到失望。可是今天,已经不是失望那么简单。
“母亲,你身边不是有保镖吗,为什么不拦住他。难道你要一直受到那个男人的蹂躏,不会反抗吗?”
闾悦容呵呵一笑,“我的娘家如今败落,不然我也不会下嫁给夏耘庚。今日你舅舅跑到公司,说是要借上一些钱,度过公司的难关。夏耘庚要了你舅舅30%的股份才肯出手,他难道不知道,公司里面如今的盈利,都是我为他赚取的。”
看着闾悦容心中不甘,泪水涟涟,夏辰皓的心寒凉一片。
“只可惜我不是一个男人,娘家不会将生意交给我打理,夏耘庚虽然允许我处理商场的事情,但财务大权一直在他手上。今日他特意过来对我说这件事,我才和他起了争执。辰皓,你说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借酒浇愁,从来会越加忧愁。
“那个人渣只知道索取,从来不懂得回报。母亲为他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还要忍受他的欺凌。我真是恨不得……”夏辰皓站起身,他一个血性男儿,如何能够忍受。
“辰皓,你不要激动。这段时间他恐怕也不会回来了,你就算有怒火,他也是你的爹。只有等他将继承权全部交给你,你才能够大展身手。恐怕,我真的看不见那一天了。”闾悦容笑得凄迷,一把推开了夏辰皓,自己去卧室走去。
那时起,闾悦容越发低落,生意的事儿也不太用心,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再也没了笑容。
也不过一两年,她日渐病容枯槁,整个人彻底萎顿了下去,没多久就被诊断出不治之症,郁郁而终。
夏辰皓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一脸的汗水。
白沐沐也醒了,看着那浑身湿透的夏辰皓,第一次看见那么脆弱的神情。
“没事儿吧,你做噩梦了。”白沐沐一脸关切,打开灯,为夏辰皓擦着汗水。
“别走,不要走。”夏辰皓一把抱着白沐沐,似乎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闾悦容不辞而别,香消玉殒,夏辰皓在最虚弱之时,将白沐沐看做了闾悦容的化身。
“我不走,你别担心。做噩梦而已,你只是太累了。”白沐沐温柔小意,对夏辰皓体贴备至。
“好,你留在这里。”夏辰皓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靠着白沐沐继续睡了过去。
但是方才的梦境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着,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睡得着。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不由得问了出声,也算自问自答。
白沐沐小声回复,“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梦境是对现实的反应,有可能你白天思虑太多,晚上才会以梦的形式出现。”
“日有所思。或许吧。”夏辰皓喃喃自语,却再难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