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使她去杀害陶羚的过程,又讲述游轮爆炸前亲眼看到他拿着枪射击顾少清的一幕。
她说的巨细无靡,又露出脸让庭审人员看,声泪俱下,泣血控诉,引得合议庭人人沉了脸色。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谭子维,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毁容,如果不是他,顾少清不会死……请法官大人惩罚犯罪分子,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杀顾少清,汪美珊,你胡说!”谭子维激动地叫嚣起来,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一再要求申判长彻查,还他一个公道。
他的最后陈述,混乱而悲愤,只承认自己雇司机肇事,其他一概否认。
被告人陈述结束,申判长宣布休庭,合议庭开始就证据证词根据相关法律进行量刑。
休庭时,旁听席的人都被请了出去。
顾宝贝一脸愤慨,“证据确凿,害死了我哥,还敢狡辩,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值得同情。”
羚心里难受,不由自主看向虞修白,眼神里写着悲戚和犹豫。
虞修白凑到她耳边,用气流低语,“宝贝说得对,他已经没救了,对坏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羚,为了我和孩子,撑下去。”
羚死死咬着唇角。
她知道谭子维确实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可是,两项罪名都是杀人未遂,毕竟,顾少清还活着,而在申判长那里,顾少清却是死了。
如此一来,就等于坐实了谭子维的杀人罪名,谋杀是大罪,是要以命偿命的。
心里混乱不已,休庭时间结束了。
重新走进法庭,听的就是结果。
羚大脑很乱,判-决书听的混混沌沌,只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来回飘荡:
“被告人谭子维,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申
“不——申判长,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我不服,我要上诉——”谭子维失控地大叫起来,偏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神色异常愤怒,不停地叫嚣。
申判长宣布庭审结束,谭子维被法警拉着往外走,谭母几乎瘫了,谭父扶着她,颤颤巍巍地跟着谭子维走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被押走。
即将转进一个拐角时,谭子维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羚,那目光……比毒箭还锐利,似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
羚被他看的浑身一激灵,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虞修白抱住了她,镇定自若地搂着她往回走。
一旁的顾宝贝,说着大快人心的话,而她却高兴不起来。
出了法院,羚见谭父一个人扶着谭母非常吃力,好心地过去帮忙,却被谭母一把推开,“你个狐狸精,滚开,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羚沉默着,任凭谭母咒骂,也不回嘴。
顾宝贝却看不下去了,尖牙利嘴的回击:“是你儿子犯罪在先,凭什么说我嫂子?要不是他,我哥也不会死,法官没判他死刑已经开恩了,你还有脸骂我嫂子?”
谭母被说的气的浑身直哆嗦,羚赶忙拉过顾宝贝,阻止她再说。
长长的台阶上,谭父谭母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满脸的绝望和沧桑,一步一蹒跚地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下面,坐进了车内,离去。
羚感觉自己亲眼目睹了他们的老去,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在他们家吃饭,每次谭母都会做好吃的给她,谭父会夸她漂亮懂事。
世事变迁,他们竟对簿公堂,而她,亲手把他们的儿子送进了监狱,毁了他的一生。
顾宝贝和皇觉也走了,羚却站在原地发呆,虞修白叫她上车,她看着他,微微摇头,“你先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虞修白挑眉,深深看她一眼,“好,我去医院拿你和咚咚的亲子鉴定,我会联系你父亲,把结果传给他。”
羚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我没事。”
虞修白看她一眼,上车离开。
羚回头,看着庄严的法院,心里总觉得愧疚,可谭子维又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她的内心,十分煎熬。
一刻钟后,言均带着汪美珊从法院里走了出来。
看到羚,一脸意外,问:“陶小姐怎么还没走?”
羚看看他,欲言又止,言均见她神情黯然,眼里隐有愧疚,出声开解:“像谭子维这样藐视法律的人,他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今天对他的制裁是公正合理的,陶小姐没必要觉得愧疚。”
“可是……如果……”
“没什么可是,谭子维就该死,没有被判死刑,是他幸运。”汪美珊忽然冷冰冰地开口,对谭子维充满了恨意。
羚被两人堵得说不出话,言均和汪美珊跟她告别,两人上车离去了,自己则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的良心,否则以后每天都会过得不开心。
正走着,一个人突然从她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心里正在想着谭子维,脑海里掠过他阴冷的视线,吓得浑身瑟缩了一下,正尖叫出声,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扬起,羚定睛一看,是乔逸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生气。
“你有病啊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