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时,房门被打开,谭子维穿着一身蓝色西服大摇大摆脸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宋洛冷冷瞥他一眼,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虚掩了,谭子维却是回头,走过去把门关上。
羚不动如山地坐在办公桌后,把谭子维如跳梁小丑般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他关好门,自以为优雅地转过身,双眼含笑地盯着自己,而后四下打量,啧啧出声。
“没想到你现在是神气了,荣华富贵,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走至她的面前,往椅子上一坐,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
“谭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不要喜形于色,不要动怒。
谭子维斜着眼瞧着羚,她今天把头发利落地挽在了脑后,化了淡妆,眉目细致地上挑,显得干练而凌厉。
经过岁月的涤荡,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而是个成熟的女人,不但风情万种,也心机深沉。
四年,她忍耐地和他相处四年,内心要有多强大和坚韧,才能做到?
她一点儿都不好摆布。
可是,他偏偏想要试试看,甚至觉得兴奋。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出声,语调高低起伏,充满暧昧。
羚的双眼不避不闪,笔直地看着他。
在她的注视下,他似乎受不住地站起身,双手摁在办公桌上,颀长的身子越过桌面靠近羚,笑笑的开口:“我来约你晚上一起吃饭,就你和我,怎么样?”
羚好笑地勾唇,身子后倾避开他,“我没时间。”
他神色微冷,目光阴凉起来,“你要是不赴约,知道后果吧?”
羚双脚一蹬,滑轮椅往后跑出好远,起身,怒而瞪着谭子维,谭子维有恃无恐地看着她,站直身子绕过办公桌,来到她的身边。
手,忽地抬起。
羚后退,躲避,身子撞在了落地玻璃上。
谭子维神色含笑地抬起了手,羚眯着眼,忍耐着作呕的憎恶,硬是没有躲开。
“自从谭氏被顾氏霸占,我就一直想着要回谭氏,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法从顾家人手里要回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只好另想他法,我想……如果顾少清还在多好,他就可以亲眼看着我占-有你,这是我四年来,最想做的事。”
羚惊异地僵住,万万没想到谭子维竟这么邪恶,对她存的心思也是这般的龌龊恶心。
他看着她,忽地压到她身上,低头就欲吻上她嫣红的唇,她避开,两人正纠缠之时,房门忽地洞开,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谭子维回头一看,羚趁机推开他,见来者是虞修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虞修白看着房内两人的情形,目光由羚的脸上落在谭子维身上,雅然绝美的脸上慢慢罩上一层冷冷的鄙夷。
“没用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没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谭子维怒而瞪着他,“你说什么?”
虞修白哼笑,“我说你没用呀,怎么?没听清?”
谭子维气不可遏,上前堵到虞修白面前,虞修白云淡风轻,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慢条斯理的问:“怎么?想打我一顿?”
谭子维冷冷盯着他,半晌,大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打你?我有没有用,又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能做出的事说了算,是亲爱的羚说了算,你——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条哈巴狗。”
虞修白眼眶一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上谭子维的下巴。
“就算是哈巴狗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羚肯让我黏,倒是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安耐住挥拳的冲动,嘴角犀利地反击。
制造的杀伤力,并不比拳头来的小。
谭子维神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不理会他,转过身提醒羚:“晚上七点半,等我电话,要是爽约,后果自负。”
耸肩,理了理西服,向办公室外走去。
他离开之后,虞修白的神色冷了下来,挑着眉,严厉地瞪着羚,质问:“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见他?”
羚眨了眨眼,“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问。”
这话一出,虞修白像是一道闪电,忽地飞到了羚的面前,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臂,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刚刚差一点被他轻薄了,你不知道吗?”
羚眯眼,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似是有个漩涡,把她的灵魂卷进去,飞来荡去地摇摆。
“少清——”发怒的他,冰冷的他,俨然和顾少清一样。
她似是坠入了梦中,眼前只有一双眼,情不自禁就喃喃叫出了声。
他愣了一下,倏地收回了双手,背过身,不再看她,身上的冰冷和怒气也逐渐消失,仿佛刚刚那个发怒失控的人,不是虞修白,而是另一个人。
“亲爱的——”羚却没能自梦中清醒,她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流泪的脸埋在他的后背,无声啜泣。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吗?”她说着,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思念的寥寥几句,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和害怕。
“一年四季,我在等你,冬天,我在澜江边上等你……我守着我们的女儿,一直一直在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