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二八铁驴风驰电掣地拐进了城隍庙附近,那辆自行车的前车筐和后车座都堆满了各色食材,车把上还挂着四五个袋子,里面有老母鸡有热气肉还有一捆子带鱼。
“哎呦我去,你造我差点被这些上海阿妈给踩死。阿妈的功力真是不俗。”老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将买回来的大包小裹放在院子里,“下次可别让我去买热气肉了,让老元或者老周去感受一下吧。简直醉醉哒!”
陈清平昨天从宫韵白那里得到了一份家常的私厨炸猪排方子,今儿就要迫不及待地尝试一下,因此老宋不得不一大早五点钟就赶早市去,买凌晨宰杀,还没有经过速冻的新鲜猪肉。
谁知道一进早市,老宋就被大爷大妈们淹没了,不得不使用当年他对于蚩孓群的力气,才杀出一条血路,好死歹死,才买到了五斤。等他想要再挤一次,换个摊子想要再买五斤的时候,非常可惜,买完了。
陈清平一拿到肉排,就拿到厨房去,用一个浇花壶一样的花洒冲洗着肉排上的血水。这一步是那私厨方子里提到的,哪怕是速冻的肉排,经过这步极其考验耐心的冲洗,也不会再有猪肉的腥酸气味了。
冲洗肉排的水儿是一分酒九分水勾兑的,一分酒里,米酒黄酒料酒更占三分之一。肉排要以这种涓涓细流冲洗十五分钟,陈清平还要准备糨子,因此他只演示了一下手法,就让伙计们一人冲两分钟,轮流凑数。
不帮忙冲洗肉排者,中午没有炸猪排吃。
冲好的肉排,要用肉锤敲打,敲断里面的纤维,但又不能敲断肉排。这事儿别人不能代劳,只要陈清平亲自上阵。
今昭在一旁打着鸡蛋,觉得陈清平卷起袖子,以一种劳动号子一样的节奏,蜂腰翘臀地敲肉排,这个身姿还是十分养眼的。
“其实敲破了也没关系,好多人觉得敲破了炸出来的地方比较脆,有种油兹兹的感觉,更好吃的。”朱师傅微笑。
敲好的猪排,已经成了薄薄的一片,与厚厚的日式猪排相反,有的地方几乎透明。
今昭把鸡蛋递给陈清平,放入陈清平搅拌好的柠檬汁盐生粉料酒糨子里腌制去了。
这边腌了肉排,那边剩下一半的生排也刚刚冲好,再敲再腌。
朱师傅准备了面包糠,拿着擀面杖拍粉,反复几次,将面包糠拍满猪排,抖掉多余的糠粉,下锅炸两次,就能出锅了。
清平馆众人翘首期盼这顿午饭已经很久,第一份猪排刚炸好,就已经围坐在桌子旁准备好了辣酱油碟子,猜拳决出了胜负。
老元喜滋滋地端走了第一份沾着辣酱油吃。
第二份好歹轮到了今昭,她刚要拿着刀叉切一块儿,就被老周按住了手:“昭啊,吃炸猪排,不能切,趁热大口整块儿,才是奥义。”
“……豪爽,我喜欢。”今昭索性拿了筷子,夹起这比脸小不了多少的炸猪排,沾了一口辣酱油咬。
一瞬间,油滑肉香粉酥,加上辣酱油的豆豉酱香和酸辣味儿,在嘴里爆炸出令人满足的焰火来。
“啊啊啊啊啊吃肉最棒了!”今昭泪流满面,“我爱上海菜!”
“其实炸猪排算是舶来品吧。”玉卮以手托腮,“旧上海的时候,应该是从维也纳还是米兰传来的?不管怎么说,阿姐很喜欢这玩意。”
“希望她赶紧回来啊。我也想和阿姐一起吃炸猪排。”蔓蓝撅嘴。
“赶紧吃赶紧吃,吃完去逛街啊!”青婀一边儿倒着辣酱油,一边招呼。
“我想去买支钢笔。还有旅行者日记本,最近去的地方好多。”蔓蓝列着心愿单。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鬼王姬远目。
如果说旧上海的胭脂水粉夹裹着灯红酒绿是一段风流多情的暗香,那么新上海的高楼大厦簇拥着的贸易时尚就又谱出一曲新的电子乐,糅合了各色各国各种风情的元素,夺人眼球的热闹扰攘。
南京路通往繁华如梦,连空气里,都带着从世界各地来的香。
一间看着人头攒动的文具店里,姑娘们正在选择恐惧症犯病,不知道是买限量版的Moleskine还是正红色的网格灯塔,一转眼又瞧见黄夹红杆的年选钢笔。
大概是华练有可能很快就回来,西王母四姝也显得很放松,拽着太岁,热情洋溢地科普着鲶鱼墨水啊J·Herbin的暴风灰祖母绿啊,什么色彩玣啊四季彩啊,什么世纪教堂蓝长刀研啊,什么手帐和纸胶带灯塔啊,Midori和San-X啊——最终太岁明白了,文具,那就是个坑。
“其实说起来你都不信,阿姐是个手帐控,你要是看见她的日记,非活活吓死不可。那贴纸贴的,贼少女。”青婀爆料。
“我看着当年的陈夙蕙也挺那个什么的,用的都是法国的笔,有香味儿的墨水。”蔓蓝严肃脸。
“说起来当年要不是阿姐抽风写日记,世界上哪有酒吞这个人。”玉卮已经捡了一筐的货等朱师傅付账。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哆嗦。”鬼王姬摇头,“你们不知道吗。师父手里还有大师姐的手札呢。以前我还觉得,哎呦,两个师姐都有这个爱好。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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