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大爱,岂是你等无知之辈可知。至于论及国君之事,我墨家开宗明义,讲的是‘尚贤’二字,若明知国君不贤,难道也要听之任之?自然要将他推翻了事,另举贤能才是。”
墨雷此言可谓大胆之极,五名儒生皆是色变。
那持弓儒生道:“小友,你这话还不是无君无父?国君不贤,臣子之失,为臣者自当竭力劝谏,哪里就能推翻了事?若按你这说法,岂不是天下人皆可为君?”
秦忘舒暗道:“此话倒也有理,那国君自有血脉传承,岂是人人能做得的?”
墨雷道:“天下人人皆可为君,又有何不可。”
五色儒生连连摇头,道:“小友执迷不悟,偏执极深,我等不屑辩之。”
秦忘舒不想此处却来了个儒墨两派的问难攻伐,他对儒墨两派的学说虽是略知一二,但也无暇细究,此刻听墨雷与众儒争辩,一时也难以明辩。只是心中仍是略偏向儒生一些。
毕竟墨雷的无君无父之论着实惊世骇俗,但“尚贤”二字,却能打动秦忘舒的心思。世人无论贤愚,都是无关紧要,但国君执掌天下,一言一行,事关千万人生死,若是那愚昧不堪之徒,又怎能担当?但若是随随便便就挑选一名贤人来担当此职,却是秦忘舒难以承受的了。
好比天伦阁主之位,无论怎样改易,也定要由世尊后裔担当,哪里就能轮到别人?若人人皆有国君之分,那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人人都要争这国君尊位了?
由见看来,墨氏学说虽有可取之处,却也太过激进了一些。
五名儒修再不理墨雷,唯向秦忘舒揖手,灰袍儒修道:“原来道友是夫子所遣,当初若是早早取出这画卷来,也免得一番争执了。”
秦忘舒道:“皆是在下行事无端,还请诸位先生恕罪。待见到门主,在下自然谢罪。”伸手将画卷收起,却见那画上并非儒圣一人,儒圣身边立着的那人,不是颜西华又是谁?
秦忘舒不意在这里瞧见颜西华的画像,想起颜西华待自己如父如师一般,不由得泪下如雨。
灰袍修士奇道:“道友何以泪落?”
秦忘舒叹道:“夫子赠我此卷,我却不曾瞧过,今日方才得睹。这画上的另一人,原与我交情非浅,在下能有今日造化,大半皆拜颜师所赐。”
灰袍修士亦是动容,道:“不想道友竟与西华有旧。”
秦忘舒道:“颜师虽是高明,但境界并不算如何深厚,为何此卷独将颜画在夫子之侧?”
灰袍修士道:“道友有所不知,西华的学问儒术,道德品行,当为我儒门第一,居陋巷而不改其志,堪称我等楷模。夫子视那西华,明为师徒,却如同父子。至于仙术小道,何足道哉?唯有如我等这般没甚出息的,才会弃儒学道。”
秦忘舒默默点头,原来儒门弟子重学问而轻道术,却也并非是无稽之谈。
五名儒修伴着秦忘舒三人,便向儒城中行去。至于秦忘舒来这儒城的目的,秦忘舒既不肯提,五名儒修自然也不会提及。
片刻后来到东城一处宅院之中,那宅院也不算如何广阔,鲁君的皇城固然是比不过,就连城中大富人家,其宅院气像,也超过儒门不少。
秦忘舒见这大宅离子路居所只有数箭之地,心中暗道:“此刻子路的本体必在此宅之中,却不知凭我手中证据,能否在子思面前搬倒他。”
想来儒门大能无数,只要能揭穿子路的真面目,那子路再有也天大的神通,也莫想逃过此劫。
诸修按下遁风,只见大院之中立着二人,远远就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兄到了。”
秦忘舒凝目瞧去,不由大喜,门前所立二人,正是端木赐与林放。
林放与秦忘舒原有同生共死之谊,虽是生性孤傲,见了秦忘舒也是身子微微发颤,道:“不想竟在此处与秦兄重逢。”
秦忘舒道:“林兄近来可好?”
林放笑道:“不能与秦兄并肩厮杀,那就不能算是十分好了。”
二人言罢,不由相视大笑。
诸修拥着秦忘舒进入大宅,秦忘舒不敢妄用传讯之术,以防被子路所窥,便握住林放手掌,心中生出法诀一道,暗暗传了过去,自然是将子路详情告之林放。
林放声色不动,片刻后亦将心神波动传来:“那子路向来神神秘秘,果然是有蹊跷。”
秦忘舒这才放心,子路在儒门多年,又是儒门首徒,自然根基深厚,自己虽握有铁证,但若想将其搬倒,却是千难万难。如今有林放为助,或可多了一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