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气合着冥界阴气,就算是极厉害的魔冥瘴,端的是生人勿近。”
好在那瘴气沉重,离地最多只有数十丈,秦忘舒与幻宇倒是无妨的。黑驴虽足踏青云,却是飞不高,因此只能在瘴气云团之间穿梭往来,瞧得令人胆战心惊。
秦忘舒想了想,便施出一道太一神火来,形成火盾一道,替盗幽加持,那瘴气遇着太一神火,自然是烟散云散。盗幽披火而行,果然是便当多了。
盗幽对黑驴道:“驴儿,你我在大西北纵横无对,到了这伏阴山,若没有秦兄大师加持,竟是寸步难行。你可曾觉得丢脸?”
黑驴将脑袋低垂下来,或有羞愧之意。
盗幽道:“既是觉得丢脸,那就还有得救,此后修行,那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了。”黑驴听了这话,就将脑袋连连点来。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掠来两道遁光,遁光中立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约有三十多岁年纪,身穿灰布法袍,生得肩阔腰圆,满面横肉,背后插着双刀,发间插着一只铜钗,钗上挂着一对小小的铜铃。估算其修为境界,或为六级练气士。
她身边的男子年纪甚轻,却也生得清秀,穿着件淡蓝色的衣衫,身形甚是削瘦,瞧见秦忘舒等人,就将脑袋一低,竟不敢正面瞧人的。
双刀女子喝道:“瞧你那点出息,身为仙修之士,竟连与人说话都不敢,这些人是豺狼虎豹还是凶禽恶兽,会吃了你不成?”
男子被女子一番训斥,更是连头也不敢抬了。
双刀女子更是生气,指着男子大骂,无非是说他性情懦弱,不堪大任,日后前途堪忧云云。瞧这二人的关系,应该是一对母子了。
秦忘舒虽听这女子骂的不堪,但严母训子,他人又怎能插上手,只是听了未免有些气闷。
盗幽瞪着眼睛瞧着,神色也是着恼,却也是开不得口。
那女子骂了几句,忽地转向秦忘舒等人道:“你等是何家弟子,来此作甚?”
盗幽冷笑一声,道:“我等来此做什么,只怕你管不着。”
女子一对三角眼一横,就要发作,秦忘舒笑道:“仙子莫怪,我这位朋友幼时被老娘骂得狠了,那时瞧来乖巧,哪知长大之后,没了严母管束,竟任性妄为起来,若是言语冲撞了,还请原谅则个。”
盗幽听这话大含讥讽之意,不由哈哈一笑,道:“是极是极,我幼时天天被人骂,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只好做个乖孙子。嘿嘿,如今我成年长大,谁还敢骂我?说不得只好将幼时受的怨气发泄出来,以报世人。”
那男子听到秦忘舒盗幽言话讽刺,大觉有趣,“扑嗤”一声笑出声来。盗幽听这笑声有异,不由“咦”了一声,就向男子面上瞧去。那男子见有人瞧来,又慌忙低下头去,只是此番却忍不住了,不时偷眼去瞧盗幽。
女子寒着一张面孔,冷笑道:“要不是老娘身有要事,瞧你等出言无状,就该一刀斩杀。你等听好了,若是为许负心的稻种而来,趁早灭了这念头,那稻种乃是我洞天宗瞧中的,谁敢来抢,就是一刀。”
盗幽道:“原来是洞天宗,厉害,厉害。在下虽是大胆,听到洞天宗三字,竟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蓝衫男子听了,“哈”地一声,又笑出声来。
女子本想对盗幽发作,听到男子偷笑,猛地转过脸来,喝道:“别人讥讽老娘,你不知帮衬,却在旁边偷笑。你可瞧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这就是市井无赖,奸滑之徒了,日后遇见,绝不能和他们说上半句话。”
正说着话,女子钗上的铜铃忽地丁丁作响起来,女子慌忙道:“你师伯来唤了,莫非是发现进入内山的道路?”扯着蓝衫男子,泼风般地去了。
盗幽瞧那女子远去了,不由叹道:“可惜好好一个女子,却摊上这样凶神恶煞般的老娘。”
幻宇道:“盗兄你错了,那明明是个男子。”
盗幽笑道:“大师,你虽是佛法高深,却远离红尘,不知男女的勾当,刚才我刻意站在下风口,就嗅到蓝衫人身上气息飘来,如兰似麝,这是女子天生的体香,世间的臭男子绝不会有的。”
秦忘舒笑道:“大师,盗幽既瞧出那是女子,就绝不会错了,这正是他的本以当行。话又说回来,这些人似乎早就来了,怎地就寻不到入口?伏阴山果然是古怪极多。”
幻宇道:“既是四界通幽之地,自然是法则古怪,若是寻不到入口,却该如何是好?”
盗幽笑道:“刚才那女子钗上铜铃传讯,分明是寻到入口了,我等悄悄跟上去,便捡个现成便宜。”
三人跟定前方母女,哪知只行了片刻,灵识之中便没了这对母女的灵息。正在惊讶,忽听身后有人道:“怎地又转回来了?”正是那洞天宗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