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道友高姓大名。”此刻虽是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是恃胜而骄,盛势凌人,那就不是秦忘舒的本性了。
那修士哭丧着脸道:“在下刘光明。”
秦忘舒道:“敢问刘道友,谷中诸人被引去了何处,若肯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刘光明连连摇头道:“大修,许姑娘已然交给了你们,若是泄露了这件事,宗门岂能饶过我,我,我可是真的没了活路。”
秦忘舒道:“刘道友,你细细想来,你只需一句话,就可救了千百人的性命,这机会终身也遇不着几次,若是错过了,只怕终身悔恨。只因你少说了一句话,可就有千条人命死在你手中。天地昭昭,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等修士行事,又能瞒过了谁?”
刘光明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摇头,道:“大修,在下着实不敢说。”
秦忘舒道:“你若真的不便说,我又岂能逼你?这世间原有一种搜灵术,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是不肯动用的,但如今为了千百条性命,我也只好勉为其难。”
他将刘光明的后路完全封死,不怕他不妥胁到底。
要知这世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了,就会变得毫无底线,人性之奇,莫过于斯。
刘光明果然撑不下去了,忙道:“大修,大修,那谷中诸人,都被引过楚境,在一处山谷中监押着,你等只需北上两三百里,就可寻到那个所在。”
他说完了这句话,顿觉全身一松,只因他所知之事,尽数合盘托出,心中再无负担。起码面前这二人,是断然不会难为他了。
秦忘舒点了点头,缓缓抬起手来,深深一揖,道:“道友,这千百条性命,全因道友一言获救,在下终身感激不尽。只是我心中有个疑惑,还盼道友开解。”
刘光明此刻已是万事随他,再无抵触之心,便道:“大修不妨说来。”
秦忘舒道:“负心姑娘何等要紧,你家师尊前辈怎地只留你一人在此,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光明叹道:“此行原是我师尊师叔亲自领着我弟子多人,来此谷办事,师尊亲自押送诸人出谷,谷中则是师叔与我坐镇,哪知昨日传来消息,说是楚军誓师开拔这一日,忽有刺客闯营,伤了许多士兵,师叔听到这消息,急忙就去了。”
秦忘舒心中震惊之极,不想楚军来的如此之快,马明轸前日伏击,今日楚军就已出动,此策环环相扣,端得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了。
他沉声道:“楚三公子座下高手如云,此次楚军开动,楚三公子岂能不管,还怕有刺客闯营不成?”
刘光明道:“也就是楚三公子在场,否则只怕早让刺客得手了,听说那刺客骑着一匹奇兽闯进大营,一连伤了数百名士卒,还是楚三公子座下奇人异士出手,方才将这人挡住了。只是那人所骑异兽飞遁如电,谁也追不上,楚三公子这才传讯过来,让师叔出手相助。”
秦忘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楚国仗着势大,横行无忌,但世间自然有无数义士瞧不过去,现身来阻楚军。此战虽是强弱分明,可最终胜负,却也难说的紧。”
颜西华却紧皱眉头,喃喃地道:“昔日诸国征争,仙修之士绝不敢出手,就怕坏了仙宗的规矩,如今楚三公子私揽玄功之士,仙修高人,那是开了极恶的先例,云泽宗涉世之深,更是令人触目惊人。就怕此后战场厮杀,变成了仙家斗法的所在,那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忘舒也是深以为忧,军队破坏力再强,也强不过仙修之士的法宝神通,若是诸多仙宗弟子参与战事,那可真正的是生灵涂炭了。
颜西华扼腕道:“此风断不可长,但有西华一寸气在,也要力阻仙宗弟子深涉战事。秦道友,你领着负心速速离了此谷,颜某去去就来。”
许负心道:“颜先生,负心五年心血尽在此处,若是离了此谷,负心怕是,怕是……“她瞧着谷中百亩稻田,极是不舍。
颜西华笑道:“行来我早有准备,怎会让负心五年心血毁于一旦。负心且瞧我法宝。”
就见那袖中取出几件物事,却是十六根紫竹,也就是三寸来长。颜西华口中念了法诀,喝道:“紫竹结阵,急急如律令。“将那十六根紫竹祭于空中。
十六根紫竹猛然长大,变成三十丈长的巨竹,深深插进稻田四周,一时间稻田处紫光环绕,瑞气冲天。
颜西华叫了一声“起!“百亩稻田顿时一空,只剩下黄土深坑,原来这稻早尽被收进这紫竹阵中去了。
忽见狂风大作,紫竹阵通同颜西华等人,统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