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偏离,但历史会自动修正,就像权墨冼。
更何况,虽然放眼整个洛阳城,这件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方锦书相信卫亦馨一定紧紧地盯着。
徐婉真的重要性,她明白,卫亦馨也明白。
她要是敢出手救出徐家父子,立刻就会暴露在卫亦馨面前。在她未能彻底改变方家命运之前,这是最危险的一件事情。
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被卫亦馨察觉分毫。
而卫亦馨对徐家的打算,方锦书无法得知,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时间,不管不顾地在指缝中悄然流逝,秋去、冬来,洛水冰封。
过了年,便是庆隆七年。
“姑娘,”芳芷端着一盏燕窝粥进了房门,轻轻放在桌上:“太太嘱咐,姑娘要趁热喝了。”
“好。”方锦书收回落在窗外皑皑白雪上的目光,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手持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的神情有些严肃,严肃到芳芷手执托盘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声息。
芳芷默默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过了年,姑娘就一日比一日更不苟言笑起来。
原本方锦书的话就不多,但态度总是温和有礼的。可眼下,她的眉眼冷清,轻易不启笑颜。
虽然没见过她动怒,但就这样,也让翠微院里伺候的下人们小心翼翼。
也许,是因为大姑娘嫁了的缘故?芳芷在心头暗自思忖着:往日大姑娘还没出嫁的时候,在她跟前,自家姑娘总是笑语宴宴的。
芳芷了解方锦书,并没有往别处多想。
然而,旁的人并不会如此以为。她们只以为方锦书是因为婚事迟迟不定,所以才情绪不佳。
在旧年十二月,方锦书已经办过了及笄礼,是成年的大姑娘了。因她自己的要求,及笄礼办得简单,却不失隆重。
除了亲朋之外,靖安公主特意前来,给她做了及笄礼的正宾。
有这样的人物在,方锦书的及笄礼就不输给任何官宦千金,甚至不输贵女。就连那些因她退亲而对她有看法的人家,也都改了想法。
京中闺秀众多,奈何能得了靖安公主青眼,还一直这么疼爱的,就只有方锦书一人而已。
这次及笄礼之后,托人上门探方家口风的人便多了起来。
但方锦书毕竟年纪大了,这些人家良莠不齐,在以往不敢上门求娶的,也都厚着脸皮上门。尽都想着,万一能成了,就捡了大便宜,还能攀上靖安公主这门关系。
过完年,司岚笙一连打发了好几起这样的人,心绪不佳。
这样的事情,也都影响了方家的下人。大太太心烦四姑娘的婚事,谁也不敢上前去捋虎须。方锦书的神情严肃,便自动被他们认为在烦恼自己的亲事。
然而,他们却都猜错了。
对,方锦书心头紧张,十分紧张,非常紧张。
却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婚事。
只因为,布局了好几年的事情,在今年就要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