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请了大夫来替她诊脉,拿了方子替她煎药,看着她一日三次的服下。
方锦菊在心头暗暗欣喜着,看来她果然料对了,褚家再怎么不喜她,对她腹中的骨肉总是在意的。
母凭子贵,她暗暗在心头祈祷着,生下来的是儿子。
不过,就算是女儿也行。不管是庶长子还是庶长女,这样,就能像她生母孙姨娘一样,在褚家的后院里站稳脚跟。
心头有了这样的希望,方锦菊便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地喝药保胎,一心盼望着平安产子。
在她心底,还隐隐想着,有了孩子,褚末总是要来见她一面的。哪怕不看在她的份上,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
天气越发炎热,对怀着胎的妇人来说,日子更加难熬一些。尤其是,对韩娘子这样肥胖的妇人而言。
因调理得当,她总算是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但身形笨拙得当辛苦总是免不了的。
这时,她半躺在窗边的凉榻之上。屋中放着两个冰盆,丝丝缕缕地冒出寒气,给燥热的空气带来一些凉意。
只是对于韩娘子来说,这些凉意只能勉强降低一些温度。她的鼻尖上,仍然是止不住地冒出晶莹的汗珠。
“娘子。”季泗水从屋外进来,看着体贴臃肿却散发着慵懒风情的韩娘子,面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今儿我在西市瞧见有个老人家担了葡萄来卖,便都买了回来。让人洗去了,你尝尝看,也解解腻。”
这样的生活,没有大风大浪的惊心动魄,却是他想要的简单温馨。
“好。”韩娘子笑着,让开半个身子,招呼他道:“我就说怎么大中午的你回来了,快过来坐。”
“我惦记你。”季泗水笑得温柔:“铺子上也没什么事,就回来看看你。今儿怎么样,孩子有没有扰着你?”
算是日子,韩娘子即将临盆。季泗水哪里还在铺子上呆得住,不如回来瞧瞧。
韩娘子将他的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道:“你摸摸看,刚才他还在动呢。”
季泗水的手刚刚抚上不久,韩娘子的肚子便动了动,突地隆起一个大包。她的夏衫轻薄,竟能看出是一个小拳头的痕迹。
“哎呀,瞧瞧。他知道当爹的回来了,给你打招呼呢。”
“那是自然。”季泗水的嘴角高高扬起,用手去抚着那个小拳头。两息过后,孩子又从另外一个地方伸了伸脚丫。
父子两人隔着肚皮玩起游戏来,韩娘子笑得极为开怀。
这个游戏,又不是头一次了,季泗水仍乐此不疲、玩得兴致勃勃。
房门轻轻叩响,下人托了一个大的水晶盘子进来,上面放着紫嘟嘟水灵灵的葡萄。光瞧着,就觉得清爽可口。
“来,我喂你。”
季泗水起身,净了手替韩娘子剥起葡萄来。
正吃着,韩娘子突然眉头一皱,轻轻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季泗水紧张的放下葡萄,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韩娘子拧着眉,手搭在肚子上,道:“相公,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