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进褚家的门,如今她一点把握也无。
她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间倾泻而出。
“菊儿,菊儿!你在里面吗?”房门外,想起了孙姨娘焦急的声音。她眼界不高,却知道方锦书退亲对方锦菊意味着什么。
方锦菊猛然惊醒过来,抹了一把泪,道:“姨娘,你快去求求父亲,求他替我做主,去找褚大人。”
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却不知,因为她这件事,孙姨娘的处境也十分不妙。
“菊儿,你放心,我一定去求得你父亲同意。”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孙姨娘咬咬牙应了。
且不说方锦菊内心惶惶不安,被送到家庙的郝韵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喜上眉梢。
“看,我说什么,方锦书怎么配得上褚公子!快拿纸笔来,我要给母亲写信。”
方家究竟为了什么原因而退亲,郝韵不想追究,她只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只要褚末尚未定亲,她这个尚书府上的嫡出小姐,怎么会配不上他?
她却忘记了,田秉攀附她的事情,人们没那么快容易忘记。
有这样的事情在先,以褚太太的眼光,怎么会瞧得上她。
而褚末,眼下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把自己关在房中,借酒消愁。这个时候,他总算能体会郝君陌当日的心情。
褚太太将他身边的丫鬟全部撤了,换成小厮伺候着,就怕有人借机生事。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万万不能有了什么差错。
和方家的婚事已然不可挽回,她只盼着,经过这件事,褚末的脾性能变得果决一些。
春末夏初的洛阳城里,处处繁花茂盛。走在其中,都能闻到花草混合的香味。
权墨冼下了衙,信步走到一间糕点铺子里,买了两屉茯苓糕。付了一角银子,伙计用油纸麻绳给他包好了,他提着往家里走去。
茯苓糕易克化,对老人家脾胃好。
如今权家里住着两位老人家,权大娘和林夫子。林晨霏的死,给两人不小的打击,至今尚未从悲痛中恢复过来。
权墨冼能做的不多,唯有好好照顾着他们。
大街上很热闹,越发显得权墨冼形只影单。有那些认识他的人,总是投来或不屑或好奇的眼神,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对这些,权墨冼早就习以为常。
进了家门,他将茯苓糕交给下人,让他们分别送给权大娘和林夫子,自己先回房换了官袍。
“公子。”木川门口轻轻叩了叩,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他的心,早已生满了荆棘的硬壳。他不认为还有什么坏消息,能让他再动容。
“公子,方家四姑娘和褚家少爷的婚事退了。”
“哦?”权墨冼诧异地看着他,问道:“详细说说,谁提出退亲。”他欠着方锦书的人情,她的亲事虽然与他无干,却忍不住有些担心。
“是方家提出的,前几日就有消息传出来。”木川禀道:“今日两家已经去京兆府取回了定亲文书,方家退了彩礼。”
权墨冼在衙门里忙碌得紧,是以木川才在得到准确消息后回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