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待狱卒走后,他夜里出现在义庄里,亲眼确认了王吉的尸体,才动身回京。
五日后,他回到权家。
“公子,贼人已授首。”海峰禀道。
权墨冼怀里抱着权夷庭,听见他的回禀,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去刘叔那里领赏。”
至此,直接害死林晨霏的三人已死,只剩下关景焕、宝昌公主两人。
权夷庭在他怀里睁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在林晨霏死后,权夷庭越发的粘着他。只要他回了家,就非要他陪着不可。
只是这屋中少了女主人,显得一室冷清。
庆隆帝赏的府邸从地段到大小,都比这里要好上太多,但权墨冼却没有要搬过去的意思。他将林夫子接过来外院住着,但权家就这么几个主子在,仍嫌太过萧瑟。
幸好有个权夷庭在,占据了他回家的时间,让他无暇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
海峰退下后,木川送来一张帖子,道:“公子,高司庚邀您于听香水榭一聚。”高唯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头,无罪释放后,光养伤就足足养了一个月。
这才刚刚能走动了,就遣人来请权墨冼。
若不是他,高唯早就死在了牢里,哪里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这份救命之恩,他不能不报。
来到京城几年,权墨冼还是首次踏足听香水榭。初初一看,与其他酒楼并无分别,无非是环境更雅致私密。但观其伙计的行事,比京里的大户人家还要强上半筹。
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店里的活计绝不会出现打扰。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客人在这里,比在家中还要自如。
“权大人。”高唯一早就到了,候在订好的院子门口,亲自迎接权墨冼。
权墨冼快走几步,双手将他扶起,道:“高大人快别这样。您是科场前辈,晚生在您面前怎敢托大。”论年纪,高唯足足比他大了一辈。
两个月的牢狱生涯,令高唯苍老了不少。他拍着权墨冼的手道:“在救恩之恩面前,就别提什么前不前辈。”
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求不要连累家人而已。就算是巩文觉来见他,他也没想过真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还官复原职。
两人落座,高唯从袖袋里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递给权墨冼道:“这个给你,回家了再打开看。”
“高大人,这是?”权墨冼问道。
“嗨,没什么。”高唯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你就放心大胆的拿好了,干净的很。”
这是他对权墨冼的答谢。
作为户部司庚,他家产颇丰。原以为这一切都会化作泡影,人生几十年白奋斗一场。如今想起来,真如做梦一般。
只有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这份家业,包括他的项上人头,都是权墨冼所捡回来,他自然要重礼感谢。
听香水榭的饭菜精致可口,两人相谈甚欢。
高唯宦海沉浮几十年,他的人生经验,可以让权墨冼学习的很多。这次谈话,他还告诉了权墨冼一些外人所不知晓的官场隐秘,让他对朝局的理解更加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