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听到闲话,昨日他本来打算到郝家来一趟,看看郝君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突然又发生了方锦书要去齐王府上的事情,这就给耽误了。
直到昨日天快黑的时候,他才收到巩文觉差人送来的消息,说郝君陌要同他一道去游学。
“你究竟还当不当我是兄弟?走便走了,不打算告诉我一声吗?”方梓泉连连发问,道:“我们就算不是兄弟,也是表兄弟,你这样也太不讲义气了。”
“幸好我猜你就是打算一大早走,坊门一开就来找你了!不然,还真见不着你。”
待他说完这一连串的话,郝君陌笑道:“说完了?我只是不想送来送去的太过伤感,想着走之后再让人给你送信。”
“这事,是文觉兄告诉你的吧?估摸着他是担心我。”郝君陌拍了拍方梓泉的肩,道:“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也不是突然想走。”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儿必须得给我说清楚了!”方梓泉哪里肯饶过他。
郝君陌回望了一眼郝家的门口,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有什么话我们上车说,我不想惊了家人。”
“你走的事情,难道没有跟姑父姑母讲?”方梓泉惊诧地长大了嘴巴,指着郝君陌道:“你……你这是……”
“想到哪里去了?”郝君陌失笑,道:“自然是说过的,只是今天早些出发罢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就算再怎么失意,也不可能对家人不告而别。昨日他已经征得了家人的同意,今晨的早早离去,算是他纵容自己的小小任性吧。
这算是,对父亲无声的抗议,抗议父亲对他婚事的种种打算。
但,也仅此而已。
方梓泉将手中缰绳交给长随,自己上了马车,看着郝君陌问道:“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是听旁人议论,我才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还要巴巴地来知会你一声?”郝君陌受伤的是嘴角,这会已经痊愈的差不多,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是和褚末打了一架?”这句话,既是问句,又是肯定句。
“你都知道了。”提起褚末,郝君陌的神色变得落寞,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可能会是你的妹夫。”
“这还不是没影儿的事情嘛?”对这件事方梓泉心头有数,但在郝君陌面前自然不能这样说,安慰他道:“我知道母亲着急四妹妹的亲事,但也不会随便定下来一家。”
“你不用安慰我。”郝君陌苦笑道:“平心而论,褚末配得上书妹妹。”正因为如此,他纵然心有不甘,却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就算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走?”
“文觉兄说得对,好男儿志在四方。”郝君陌道:“困在京里,我总情不自禁的要去想这些事。与其伤春悲秋,不如脚踏实地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应诚不欺我。”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方梓泉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道:“但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