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璐连连冷笑道:“所以,还请二叔公吃完这碗面,快些回去吧。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家着实接待不起。”
她来出面赶人,比权墨冼更好。
顶多被人在背后说她泼辣,反正她泼辣的名声早就有了,又已经定下了彭家的亲事,她不惧。
林晨霏坐在权墨冼身侧垂头微笑。在卢丘时她就知道权璐的泼辣,上京后还当权璐转了性子,穿着打扮于京中闺秀无疑。原来,这骨子里的泼辣劲头还在。
权东面上只觉臊得慌。
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赶人,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借着吃面,他给权时安打了一个眼色。权时安会意,道:“大堂嫂,您就看在我二人在京也没有故旧的份上,收留我们这一晚。别人家都在团聚,我们要被赶出去,唉!”
“过去的事,都是我们糊涂做错了!”他做出一副诚心致歉的样子来,道:“黑郎如今当了大官,总不能翻脸不认我们这些族人吧。”
他和父亲在来之前就商议过,权家里最好对付的两人,就是权大娘和林晨霏了。
权墨冼冷心绝情,是个能撕破脸的主,他们惹不起。再加上他如今身边有个刘管家,哪怕是硬来,也比不上人家。
权璐是个泼辣的,又是女流。她若豁出脸去,他们父子二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权大娘最好说话,总有可乘之机。林晨霏性子温顺,说不定也能从她身上找到机会。
果然,听他说得凄凉,权大娘有些意动。不为别的,实在是她太了解眼前这两人的嘴脸。这正值过年,若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今形势逆转。
在卢丘时,反正一无所有,权墨冼便索性跟族里翻了脸,上京赌一把。庆幸的是,这次是他赌赢了。
而眼下在京城,权东两人反而成了那光脚的,在朝为官的权墨冼成了玉器。打了老鼠翻了玉盆,这是权大娘不愿看见的。
见她面色犹疑,权墨冼忙截住她的话头,道:“二叔公放心,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这个除夕夜过得不好。”
他笑着在权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起身道:“就让我送你们出门。”
权东面上的神情很是纠结,过了半晌,看了一眼束手候在一旁的刘管家,才终于放弃了要赖在这里的念头。
“好,我就知道黑郎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他笑得一脸慈和,起身穿上斗篷朝门外走去。
“爹!等等我。”权时安不明所以,紧紧追了上去。
见权东如此干脆利落地离开,其他人一阵错愕。之前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走,怎么这会走得这样干脆利落?
权墨冼笑了笑,不作解释,起身将权东两人送出院子。
能让权东放弃打算,自然就要让他眼下就得到好处。他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找了两名女妓到权东的住处,让她们好生伺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