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这一声喊,声音急促,惹得几个路人纷纷回头看来过来。
权东只觉得面颊发烧,他在卢丘那也是一方大户,被人恭恭敬敬称一声“二老爷”的人物。这会来了京里,地皮还没有踩热,却被一个赶车的拉着要账?
这,这实在是有些臊的慌。
权时安见状,上前扯开车夫的手,粗声粗气道:“放手!谁说赖账了。”
他摸出一个荷包,细细点了银钱放在车夫的手里,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道:“快走,快走!”车夫点了点钱,揣入怀里收好,将两人的行李搬了下来,便赶着车离开。
权时安上前拍门,道:“开门,开门!”
京里大户人家的规矩,大门通常是不开的。只有在来了贵宾,或者是家中有了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打开。家中主子的日常出入走侧门,下人则走角门。
不过,这只是对大户人家而言。
权家刚刚才在京中立住根基,拥有了立足之地。眼下只是一座三进的普通宅子,也没有分出侧门来,除了下人走后角门外,日常出入也都走正门。
但是,他这样拍门实在是无礼之极。
拍了几下,大门打开,刘管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袖着手站在门口,冷眼打量了两人一通。两脚微微分开不丁不八地站着,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要放他们进去的意图。
看见他,权时安心头有些犯憷,条件反射地往后面推了一步。他怎么就忘记了,权墨冼的身边还有这堵杀神在。
他往后退了一步,到了权东身后。
对刘管家,权东也是有些惧怕。在卢丘镇时,刘管家的狠劲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但他都已经到了权家门口,怎么说都要进去,不可能打退堂鼓。
权东清咳一声,质问道:“刘管家,这就是权家的待客之道吗?我们远道而来,连口热茶都没有。”
他指着后面堆放的那几件行李,扯开了嗓门道:“我可是你们大人的二叔公,是长辈!你懂不懂?这些是族里托我们带来的年节礼,你不让我进去?”
权家宅子的门口是一条巷子,正值年前,不少人来往着。
他这么一吼,就有些不急的路人停下了脚步,看起这场热闹来。见人多了,权时安也大着胆子帮腔道:“就算是今科状元,也不能不认长辈吧?”
为了能进权家的门,两人不惜将不敬长的这个屎盆子往权墨冼身上扣。
刘管家瞥了权时安一眼,眼中寒芒毕露,让他起了一个哆嗦。只听刘管家拱手道:“见过二叔公。公子知道两位要来,又恐寒舍简陋招待不周,特地赁下一处院子,供二叔公落脚。”
说话的时候,刘管家运了一点内力,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能让路人听得分明。
原来如此,旁观的百姓们纷纷点头。瞧瞧人家状元郎多会做人,生怕亏待了族人,还专门给他们赁了院子。
然而,对权东来说,要住进去才是目的。
单独住?那他什么都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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