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对方都这样要求了,他们还能拒绝吗?
看出他们面上的不确定,关景焕侧脸微微抬手。面对权墨冼的应变,他也只能将下一颗棋子提前使用。
其中一名浓黑眉毛的进士朝他微微点头,起身道:“且慢。小生不才,却要为状元郎说句公道话,请皇上允许。”
正准备开始比拼的双方停止了动作,看向他。
权墨冼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被他这句话轻易打破,那四名进士齐齐松了一口气。
庆隆帝抬了抬手,道:“你说。”
这场好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不过,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这些手段,当自己眼瞎不成?!他的眼底,慢慢有风暴在酝酿。
这名进士乃是徐州万春辉,性情颇为自傲。对压在他头上的权墨冼,一向不服气。和权家比起来,万家在徐州乃是望族,他自忖身份便看不起寒门出身的权墨冼。
关景焕只是派人在他面前稍加挑拨,就让他在这琼林宴上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万春辉走到了前面,感受到来自皇帝的不悦,身上冷汗涔涔。他没想过要触怒皇帝,但话已经已经出口,他也只能按照心中打好的腹稿来。
他朝着权墨冼拱手道:“早就听说状元郎的高才文名,小生仰慕已久。只是,不才更听说状元郎背弃了家族,卖了族田,上京投奔权贵。”
此言一出,殿内发出“嗡”地一声响,这是众人忍不住的惊呼声。他们的目光中,有鄙夷有不屑有冷漠。
背弃家族、投奔权贵这两项罪名,不触犯律法,却是对读书人最严重的指控。
权墨冼默然不语,在心头冷笑。对方可算得上是思虑周详,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想比拼出现意外,干脆指使人来抹黑自己的名声吗?
“子玄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万春辉穷追不舍。
“我确信之前并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到互称表字的程度。”权墨冼淡淡答了,用这句话说明跟万春辉并无交集往来。
万春辉的面上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既然状元郎不愿认,我也不强求。不才只是佩服状元郎的深谋远虑,今年春闱,前年就上京开始谋划。”
“利用归诚候府之便,用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四处投卷来谋取文名。”这一点,是万春辉最不屑权墨冼的,说得越发唾沫横飞,道:“我们读书之人,就该堂堂正正用才学取胜,似你这等投机取巧之辈,怎配拥有这状元郎的名号?”
他说得激动,关景焕却面色一沉,情知要糟。
万春辉却是志得意满,为自己能在御前这般慷慨激昂而自得,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权墨冼道:“背弃家族是为不忠,投靠权贵是为不义,筹谋文名是为不仁!”
“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之徒,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君父。你还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能在御前指着状元的鼻子酣畅淋漓的骂上这一通,万春辉可谓舒畅之极。他激动得白净的面皮绷得通红,一对浓黑的眉毛在他的脸上跳跃着,仿佛要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