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墨冼诚惶诚恐地起身,作了一个长揖,道:“侯爷的好意,小生定然铭记于心,若有差遣,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权墨冼明白自己的地位处境,上午的殿试答卷已然触犯了所有文官的利益,这时拒婚可以,却不能再得罪承恩侯。
他的仕途,早就下定决心要走一条纯臣之路,只忠于皇帝,而不在意那些非议。
听他这样说,承恩侯的面色缓和了些许,点点头道:“你若有事,随时遣人来找我便是。”他的目的并未达到,这让他恼怒于权墨冼的不识抬举。但在殿试结果出来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出了承恩侯府,权墨冼暗地里在心头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幸好父亲有恩于承恩侯,占住了这个理,承恩侯才不会强逼自己。否则,一个侯爷要对付他,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回到权家,家中一片喜气洋洋。权大娘和权璐都在彭长生的口中听说了他在殿试的表现,替他感到高兴。
“黑郎,可不能骄傲了。怎么能让伺候皇帝的公公替你磨墨?”在为儿子感到自豪的同时,权大娘又有些担忧。
“母亲就放心好了,当时儿子也不知道。”权墨冼笑着安慰她,道:“我去书房一趟,写信回唐州给老师。”
“对对!”权大娘忙不迭的点头,道:“这样的喜事,是该告诉他一声。”她没有想过,怎么不等殿试结果下来再写信,不是更好吗?在她心中,儿子做的都是对的。
权墨冼提笔写了一封信,却没有让下人拿去驿站投递,请来了刘管家,道:“刘管家,我有一事请托。”
“公子对我为何始终这么客气?”刘管家笑道:“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权墨冼笑着摇了摇头,道:“管家只是为了方便称呼,在我心中您可是值得尊敬的长辈。”
他将去承恩侯府的经过说了一遍,道:“我料着承恩侯不会就此罢休,只是殿试结果没有出来,他才按兵不动。这封信,请你交给唐州泌阳县卢丘镇的林夫子,他是我的恩师。”
“老师如果愿意,请你护送他们父女上京来,以防被人暗害。”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对高高在上的承恩侯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区区一条人命算的了什么?
林夫子的女儿对他一腔痴情,但他只拿她当做妹妹看待。娶她,确实只为了报答林夫子的恩情,想要给她后半生的庇护。这一点,权墨冼自信有这个能力会做到。
但是,若承恩侯因此而恼上了林夫子,那带去给他们的,就不是报恩而是灾祸。幸好有了刘管家,他才有了可以托付之人。
否则,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回一趟卢丘,护送林夫子父女上京。承恩侯是为了拉拢他,并不是想要伤了他,有在他可策安全。
刘管家郑重的答应下来,道:“公子尽管放心,交给老朽。不过,既然要成亲,继续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既不答应承恩侯的亲事,那他在这里成亲,显得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