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来。
“怎么了?”方孰玉问道。
方锦书吸了吸鼻子,笑道:“没有,就是有些想母亲了。”
她总不能说,是被他这样的父爱感动了吧。她在庵里步步为营,费心思量。在此刻,被父亲这样宠着,立刻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风大了,你快回去吧。”方孰玉看了一眼在山路上蜿蜒着的送灵队伍,道:“我也该走了。”
他是借着方穆的名头来的,但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做好,不能落人口实。
方锦书点点头,道:“父亲快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方孰玉原本想让她先进去,但看见她眼中的坚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走了,明年来接你。”
看着他的身影匆匆追上送葬队伍,方锦书觉得心头温暖。
大冬天的,旁人若不是职责所在,根本不想跑这一趟。只有自己的父亲,为了这样短短的见自己一面,还特意跟旁人换了差事前来。
方孰玉走到山坳处,回身看了庵堂门口一眼。果然,那个小小的身影还站在那里。他举起手挥了挥,让她赶紧回去。
方锦书也朝着他挥挥手,直至他转过一个弯,再也看不见,她才返身回了庵堂。
随着送葬队伍的离开,庵中的气氛为之一松。
回到了院内,芳菲已经将两床厚厚的丝褥都铺到了床上,坐上去就跟坐在云堆里一样松软暖和。
“我一床就够了,铺一床到你那里去。”
“那怎么能行,姑娘可是金贵人儿。”在芳菲心头,她吃糠咽菜都是正常事,她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可姑娘怎么一样,那是天生的小姐命。
见她不肯,方锦书也就不再多说。
将笔墨宣纸等都归置了,打开另外那个不大的箱子。里面装了一些姑娘们爱吃的零嘴,有桂花糕、豌豆黄、玫瑰酥等,另外还有一个九连环、一套七巧板、一个鎏银镂空的暖手炉。
箱子底下放了一张纸,是方梓泉、方锦晖所写。让她在山上一定要爱惜身体,天色晚了就不要看书习字,不如把玩下这些玩物云云。
看着这些来自亲人的关心,方锦书的面上浮现起笑意,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将眼角的泪逼了回去。
有这么好的父母亲人,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静宁走了,在走之前她将计划都告诉了方锦书,也约好了日后在京中相见的方式和地点。
方锦书想着自己私房的那几百两银子,在心头盘算着,应该置办下怎样的产业。
在之前,她手头没有信得过的人手,也只能让银子就那么白白的躺在她的库房中。
如今有了寒汝嫣和孟然两人,她想过的一些事就可以进行了。既然静和与寒汝嫣两人要找机会扳倒郑太妃,他们也更需要一个在明面上的身份。
以静和的能力,能替他们安排好,足以在京中蛰伏下来。但对寒汝嫣来说,掩护的身份,自然是越多越好;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来说,更不会嫌银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