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子弟不学无术,仰仗着祖荫过日子。
“那是自然。”
看着他的眉眼,方锦书的心底一片温柔。
在门外,权夷庭转身离去。
“小少爷,您不进去吗?”春雨屈膝问道。
“我突然想起有样东西落在房里了,我去取了再来。”权夷庭道。
在转身之际,他的眼里有无限星辰流转。
他垂眸,再抬眼,眼里一片清澈,再看不出异常。
与此同时,永昌伯府里的嫡次孙抱着头惨叫一声,再次陷入了昏厥。
伺候他的下人慌了手脚,忙回禀主子。
大夫看了诊,却束手无策。
不过,当第二日嫡次孙再次醒来时,情况却好转了许多。虽然仍然痴傻,至少饿了知道喊饿,渴了知道喝水,尿急时知道如厕。
大夫们再次会诊,不明白病情为何会突然好转。
但无论如何,这总是好事。
春暖花开。
这个春季,洛阳城里喜事频频。
从端王府里传来喜讯,端王妃那位在战乱中失散的女儿,已经寻到了。
当年在襁褓中的她,被一对路过的难民夫妇所收留。几经辗转,一家人到了益州定居,用手头仅剩的银钱做起了生意。
她的养父母原本就是经商的生意人,益州在战乱中受到的影响最小。高芒建国,安顿下来后,日子便越过越好。
待她及笄之后,出落得亭亭玉立,媒人几乎踩断了门槛。几经思量,养父母将她许配给了耕读传家的良人。
丈夫攻读圣贤书,赢取功名。妻子操持内务、生儿育女。
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
她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当今天子同宗。更想不到的是,赴京拜师的长子,竟然会惨死在亳州城中。
当端王府遣出的人寻到她时,接连两个消息,让她悲喜交加,一病不起。
直到四月末,她才大病初愈,在丈夫和养父母的劝说下,和端王府的人一道进京。
“大奶奶,端王府送来了帖子,要办一场芙蓉花宴,请您过府赏花。”芳芷手中持着一张大红的金贴进门,呈到方锦书眼前。
端王府的帖子,用材质到措辞,都能看出来,相当重视方锦书这位客人。方锦书认得那一手簪花小楷,是府上嫡长女的字迹。
“我这就回个信,你替我送到王府。”方锦书吩咐。
这场芙蓉花宴,显而易见是端王妃为了失散多年的爱女所办。她要告诉洛阳城里所有的人,她寻回了长女,也借机将女儿引见给权贵圈子里的各位夫人。
方锦书是权墨冼的妻子,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权墨冼是端王妃的恩人。
就算抛开方锦书本身的身份不提,她也是端王妃一定要请到的客人。
对方待她如上宾,她自然也要以礼待之。
芳芷走后,方锦书命芳菲开了库房,细细挑了两样贺礼,又加了一筐庄子上新送来的樱桃,安排了明儿去端王府上赴宴的车马。
夜里,她和权墨冼说起此事,权墨冼笑道:“端王妃是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