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被媳妇子骂得浑身一抖,却仍然嘴硬道:“你……你胡说!什么时候你瞧见我了,血口喷人!”
“你抱着这匣子过来,过了片刻就去了茶水房,我说的是不是?”媳妇子质问道。
“没有!”那丫鬟昂首挺胸道:“我明明去了杂物房!”
“对啊,你是去了杂物房嘛。”媳妇子笑道:“所以是你抱着这匣子过来的。”
那丫鬟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但话已出口无法挽回,只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公子!大奶奶!婢子知道错了,不要赶婢子出去!”
她是原先权家的下人,并非新买进府里的这一批。
之前,跟着一个管事媳妇,私底下也得了不少好处。方锦书主了内宅后,似她这样犯过小错的人,训话惩戒后留了下来,由花嬷嬷重新调配了差事。
她原先的活计多轻省?
到了跑马场里,就等于半个粗使丫鬟。这么大个跑马场,每日要挑水洒扫,就够做上大半日。这个地方,主子倒是常来,但都有心腹跟着,她也凑不上去。
原先,任颖就跟她相熟,还时不时地给她一点好处。所以,这回给了她好处,让她用这匣子茶叶,她也就没多问原因。
见她认下,方锦书淡淡一笑。
这样的丫鬟,原本就没什么忠心可言。任颖的这个谋划,可谓漏洞百出,她不担心问不出结果。
权墨冼看了她一眼,示意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他。
审案问话,乃是他最熟稔之事。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做起来自然驾轻就熟。
有他替自己出头,方锦书自然不会反对。脚踝处的疼痛仍隐隐传来,她索性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件事,说起来并不复杂。
那匣子茶叶,是任颖用药丸熏过,想要方锦书喝下,做出错事。
她费心将权夷庭调走,刻意在马场只留下方锦书和海峰两人。海峰是权墨冼留下来,看护方锦书骑马安全,方锦书没有离开,海峰自然不会走。
任颖让那丫鬟在方锦书骑完马,在厢房休息时,泡茶给她喝。
余下的一切,就自然会顺其自然的发生。
这种毁人名节的手段,实在是再老套不过。但,假若任颖一旦得逞,却极为有效。
就算权墨冼和权大娘两人,在事后知道了方锦书是被她陷害。然而大错一旦铸成,就无法挽回,无法弥补。
到了那时,还不是只有哑巴吃黄连认了。
丫鬟也并不知道茶叶里的玄机,只盯着那唾手可得的好处,被任颖哄骗着做下这等事。
在权墨冼面前,谁也坚持不了多久。
几句话审下来,前往刑部的那个小厮确实是被冤枉的。他受任颖蒙骗,听见大奶奶坠了马,急忙去刑部报讯。
“那茶叶,究竟是有什么问题?”权大娘不解。
方锦书面色微红,凑到权大娘耳畔悄声说了几句。
权大娘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任颖:“夭寿啊!你,你!”这种腌臜东西,以她的淳朴,根本就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