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音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瞧见你,心头欢喜。我这就回去跟师太们说说,她们都念着你呢。”
方锦书应了,道:“我等你的消息。”
有彗音出来接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完成这次来的心愿。
端王妃收拾了仪容,穿上狐毛斗篷从屋里出来,拢着袖子看着方锦书笑道:“我这就先回京,你们难得来一趟,慢慢来便是。”
方锦书应了,将端王妃送出了院门。
权墨冼站在她身边,目送着端王妃远去,微微叹了口气:“骨肉分离,当真是世间极苦之事。”
否则,以端王妃今时之超然地位,理应安享晚年含饴弄孙才是,怎会奔波在此?
“幸好,今日这般巧。”方锦书看着他,道:“多亏了夫君,认出了她手里的玉诀。”否则,不知道她要到何时,才能够寻找到线索。
那被害的外乡人身上的半块白玉诀,乃是证物,轻易不会曝光。
就算要寻找外乡人的身份,也会从吴展冲入手,或者当日在亳州验路引的士卒。那块白玉诀只得一半,一时半会想不到那里去。
“这是她的福报。”权墨冼笑了笑。
如果不是他们刚刚新婚,如果不是来北邙山小住,如果不是刚好今日来净衣庵,任意一个时间对不上,都会错过。
这不是福报,什么才是?
许是上天也怜悯端王妃这一颗爱女之心,才给予了这种种巧合吧。
方锦书道:“希望她的女儿在世过得不错。”否则,又不知道该怎么伤心。
权墨冼点了点头,道:“会的。”
只要有了线索,这一切的真相总会被揭开。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彗音重新回到院子里,笑道:“静尘师太给了手书,我来接书音你进去。权大人,要劳你稍候。”
净衣庵乃是女尼修行之处,就算主持同意,权墨冼身为外男,也不得入内。
权墨冼笑着应了,替方锦书整理了一下斗篷,道:“你且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彗音将手书递给负责守卫的百骑长,对方却面有难色,道:“彗音师傅,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这里的规矩,外人要进庵,必须有宫中旨意或手令。”
“你看,刚刚端王妃来,也只是留下香油,没能进去。”
“书音她曾经奉旨在庵中修行过,不是外人。”彗音坚持。
百骑长道:“这几年,每年我都在这里轮值,也没见过她。”方锦书在净衣庵里修行,毕竟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
而这位百骑长,却是近几年才来。
对他而言,不放方锦书进去,正是职责所在。皇家庵堂,岂能有外人轻易出入?这份风险他冒不起,他只认宫中命令。
方锦书见状,走上前跟彗音道:“彗音师姐,就不要为难这位大人了,他也有他的职责。师太的心意,我知道了,还烦请你给静尘师太带个话,书音来跟她问安了。”
“可以借笔墨一用吗?”方锦书对百骑长道:“我写一封信,托彗音带进去。”
庵里有她关心的人,光是托彗音带话,她唯恐不够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