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抬进来两口柏木箱子。
“这是什么?”权大娘问道。
方锦书扶着权大娘下了座位,让人打开了箱子,道:“母亲您来看看。”
权大娘定睛一看,这两口不起眼的箱子里,放了好些东西。
有上好的参片、几尺绫绸、一坛新丰市酒、两包枸杞等等,东西很杂、放得也很乱。甚至,她还在里面瞧见了一串佛珠。
“琴语,你把那串佛珠给我拣出来。”权大娘以为是自己眼花。
待琴语将那串佛珠送到她手上,权大娘仔细看了看,道:“这不是我年前掉的那串吗,怎么会在这口箱子里?”
“原来是母亲之物?”方锦书讶然道:“我就说以她们两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紫檀木佛珠。”
“当然是!”权大娘气愤道:“这还是在旧年,有段时间睡觉不好,黑郎特意遣人为我找来安神的。”
“原来如此。这些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连母亲的东西也敢偷。”方锦书怒道:“只发卖她们出府,实在是太便宜她们了!”
“是她们?”权大娘疑问。
方锦书点点头道:“儿媳念着她们在权家也做了好几年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将她们一家发卖之际,便允了她们收拾些贴身之物走。”
“哪里想到,他们磨磨蹭蹭好半天也不肯走。木川觉着有猫腻,便让牙婆将人强行带走后,彻底搜了他们的屋子,便搜出来这好些东西。”
“以她们的月钱,怎会买这样的好东西。木川觉得有异,便来回禀了媳妇。我这头一天当家,左思右想之下,只好来求母亲替我拿个主意。”
“看来,这些都是她们偷偷昧下来,甚至是偷拿的。”
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对权大娘充满了尊敬之意。这是对任颖先前抹黑她的话,最有力的反击。
任颖心头打着鼓,面上火辣辣的。
难道,方锦书会读心术不成?否则,怎么知道自己方才在说她的不是。
权大娘手里拿着失而复得佛珠,对那两名妇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同情的心思。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权家又何用?
“做得好。”权大娘道:“不送官,就已经给了她们一条活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书丫头你不必来回我,自己拿了主意就好。”
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这才进门头一天,就抓出了两条在权家的蛀虫,还找回了她遗失的佛珠。
儿子的眼光,果然是不错。
“那怎么成?”方锦书笑道:“夫君让我来当家,不过是料理一些生活琐事。这些大事,还是要禀给母亲知晓,请母亲来定夺才是。”
“母亲,这两名妇人,不过是在厨房普通的帮佣,就能攒下这么些东西。媳妇觉着,上梁不正,方会下梁歪。”
管事的人要是干净,下面的人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权大娘想了想,道:“黑郎媳妇说得有理,家里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这都怪我,没把这个家理好。”
她在洛阳城里住了这几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