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一个人,也没有停止脚步。
方锦书听到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不知发生何事,一把扯开红盖头,问道:“何事?”
芳菲来不及应她,先吩咐抬着喜轿的轿夫,道:“快,快避开!”
“姑娘,有匹马受了惊冲了过来。”芳芷一边回话,一边看着四周的地势。
奈何此时刚刚过了巷子拐角,前面是抬着的嫁妆,箱子散了几个在地上。再加上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被惊得连连后退拥挤成一团,没有挪腾之处。
喜轿后面,是跟着的陪房,一共有十来人。
瞧见这场突变,方家的下人虽然慌,却没有乱了手脚。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指挥下,往后退去,想要给喜轿让出一条道来。
但黄骠马来势汹汹,后面的人根本退不及。
轿夫抬着方锦书,也再顾不得颠不颠簸,只管往后退去,能退多少算多少。
方锦书用手撑住轿子两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她一个出嫁路上的新嫁娘,总不能跳下喜轿,落荒而逃吧?
而且,就算是要逃,估计也来不及。
她朝着左右看了看,除了一些喜庆的装饰之外,轿子里没有别的东西。
方锦书用手摸了摸轿箱,质地坚硬。她在心底拿定主意,若真被马撞上来,她就缩到轿子角落处。
这是她在前世就习得的经验,在危急时刻,怎样才能将伤害减低到最轻。
外面有人正在阻止这匹失控的马,她相信自己就算被撞,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受伤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这些事情,几乎在同时发生。
从黄骠马出现到眼下,也不过才短短过了片刻而已。
人们的慌乱与失声惊呼、马匹的嘶鸣、散落在地的绸缎,忙往后退的轿夫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极混乱的局面。
而带来这一切混乱源头的黄骠马,不安地挣扎着。吴宝全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坠着它的脖子,期望能将它阻止。
黄骠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仍然奋力向前,离喜轿的距离越来越近。
芳菲大声喊道:“姑娘小心!”
众人紧张的回过头,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喜轿那里。
方锦书躲到了轿子角落处,双手撑着坚硬的轿厢壁,等待着接下来的冲击。
吴宝全目呲欲裂,双腿蹬在地上,大喝一声,拼尽了全身力气。
正在此时,从屋檐上跃下来一道身影,如从天而降的鹰,准确地落在黄骠马的身上。
只见他身形矫健,好似浑身充满着力量的猎豹,双掌在马头处轻轻一击,再顺着马背脊梁处往下一拉。
黄骠马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那名男子一跃而起,顺势将脱力的吴宝全拉了起来,朝着随后赶到的属下冷声吩咐:“查!”
青天白日,洛阳城里绝无可能出现一匹无主的疯马。这里头,一定有人在做文章。
他既然看见了,断容不得这等事情。
他的神色冷冽如冰,散发出威压全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