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都说方家四姑娘是画里走下来的仙子,今儿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
“夫人过誉了,书儿哪里担当的起。”
客套寒暄过后,全福夫人拿起一柄红漆黄杨木梳,替方锦书梳起头发来。一边梳,口中一边说着极喜庆的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的动作缓慢优雅,声音柔软动听。祝福的话如同水一般流淌而出,如阳光一般照射进方锦书的心中。
方锦书原本以为,对这样例行的仪式不会有任何触动。但到了此时,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这些话,都是对新嫁娘最美好的祝愿,也是新嫁娘对未来生活最美好的憧憬。
她的房间,触目之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这样铺天盖地的红,这样美好的祝福,让她的心情仿佛回到了真正的十六岁,拥有了少女的娇羞,与新嫁娘的喜悦。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全福夫人笑着放下了梳子,道:“四姑娘的头发养得真好。”
方锦书的头发幼软,不是那种黑亮坚韧的质地。在细心养护之下,拿在手里却好似最好的绸缎一般,细腻柔滑。
一旁的喜婆上前,替方锦书挽起发髻,上着新娘妆。
这种妆面比日常的妆面要浓厚许多。方锦书原本就眉目如画,柳眉凤目,这么一上妆,就像一个极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花容月貌。
“姑娘,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芳芷端上来一小碟豌豆黄,方锦书拣了两块吃了,抿了两口茶水。
这一日的功夫还长,整个仪式结束就到了晚上。
她一身凤冠霞帔的嫁衣,穿戴繁琐,取下也不易。在这期间,她都不能如厕,这会儿便不能喝水,只好忍着饿。
每一个新嫁娘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单单只是她一人。
到了夫家,就要看新郎是不是足够体贴。
碰到懂得心疼人的男子,就会替新娘准备好吃食。若是遇到那起子混账,非但得饿着肚子,还得忍受三姑六婆的围观、刁难。
芳菲、芳芷捧着嫁衣过来,由喜婆一件一件的,里三层外三层地为她穿上。
待所有梳妆完毕,全福夫人象征性地为方锦书扶了扶头上的簪子,笑道:“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外面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吉时渐近。
装扮完毕的方锦书坐在床上,方家未出嫁的女儿方锦薇、方锦艺都来到她房里,陪着她。不多时,吴菀晴也来了,还有司家的姑娘们。
姐妹陪嫁乃是习俗,看着满满地坐了一屋子、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的姑娘们,便格外的喜庆热闹。
锣鼓喧天的吹打声越来越近,吴菀晴笑道:“书姐姐,亲迎的队伍就要到了!”
“正是!”这些姑娘们都正值将要出嫁的年纪,兴奋地议论起来。
众人心里都在想着,不知道前来的是权墨冼,还是权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