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鲈鱼羹入口顺滑,如豆腐脑一般在口中化开,只留下满口的余香。
方锦书慢慢品着,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亳州。
这个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的信写得越是简单,背后的原因就越是复杂。只有这样,他才为了保密,而不敢在书信里透露内容。
但这样凭空猜测也没有用,能做的她已经做了。
剩下来,只有相信他。
这一日齐王府里的事情繁多,方孰玉回到方家时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司岚笙让人将留着的一碗鲈鱼羹端上来,道:“时辰晚了,略吃点再去洗漱。”
方孰玉看了一眼,笑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做了鲈鱼羹?”
“哪有什么好日子,不过是书儿想吃。”司岚笙道:“权墨冼来了一封信报平安,承诺一定不会误了吉日,旁的什么事也没提。我这颗心啊,空落落的悬在半空中,没个着落。”
在女儿面前不能说,但看见丈夫,司岚笙就找到了主心骨。
方孰玉坐下拿起勺子,品了一口鲈鱼羹,笑道:“你啊,这就是天生操心的命。他既然说无事,你又是操的什么心?”
“我看哪,按部就班地筹备婚事就行。”
“老爷,你就不急?”司岚笙问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能在吉日前返回呢?我们书儿,该怎么嫁?”
“你说说他这个人,眼下连个家族都没有。不然,还可以让同宗的堂弟代为拜堂成亲。”
对权墨冼,司岚笙已是越来越不满。
“就他那个家族,不要还干脆些。”方孰玉吃完羹,在下人的伺候下漱了口,道:“他敢叛出家族,这份勇气就值得称道。”
从男人的角度,方孰玉一直对权墨冼颇为欣赏。
这样的人来做自己女婿,他虽然从未想过,但既成事实之后,他越想越是满意。
“我只要书儿一辈子平安顺遂。”司岚笙道:“可眼下看来,嫁去权家却是顺遂不了。”她的看法,则跟方孰玉截然不同。
女子嫁人犹如二次投胎,权墨冼再怎么能干厉害又怎么样,他得罪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作为他的妻子一定会比常人辛苦。
“我们书丫头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方孰玉道:“说实话,我越来越觉得,书丫头要是真嫁入了谭家,反倒是大材小用了。”
“什么叫大材小用。”司岚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急道:“按你的意思,莫不是要嫁入皇家才好?”
方孰玉摊了摊手,道:“你是知道的,我哪有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司岚笙道:“我这里是越想越头大,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且来问问你,若到了十五那日,权墨冼赶不回来,难道我们书儿就直接坐轿子去权家,连个迎亲的人都没有?”
“这……”方孰玉被噎住,想了想道:“这么多年了,你要信我看人的眼光。”
“权墨冼此子,绝非池中物。他既然捎信回来,就一定心中有数。”
见方孰玉如此笃定,司岚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