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快了。”
又走了几圈,两人扶着她到产床上躺下。刘嬷嬷上前,和产婆一起用力,推着她的肚子。
方锦晖痛得几乎窒息,却死死咬紧牙关,吭也不吭一声。
巧画看得落下泪来:“主子,您觉着痛,就喊出来。”
方锦晖的神智都痛得模糊,可她仍然倔强地摇了摇头。
她不能喊。
她知道,此刻巩文觉一定守在外面。
她要是喊了,巩文觉绝对会冲进来。她不想让他承受责备,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怎么样?”宫里的医女从外面进来,问道。
产房内男人不能进来,太医在出诊时,都会带上用惯了的医女。
产婆摇了摇头,还未入盆。
医女上前号了脉,匆匆写了脉案拿了出去。
像方锦晖这样的情形,她见过好几例,每一例都很凶险。能不能母子平安,得看上天造化。
她将脉案交给太医,守在门口的苏良智便上前一起商讨着应对法子。
巩文觉神色紧张地看着两人,他不敢打扰他们,一颗心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提心吊胆。
“怎么样了?”巩太太带着人匆匆赶到。
她刚审完了春姨娘,将她看管起来。方锦晖折腾了一夜,她也一夜未合过眼,暗恨自己千防万防,怎么没有防着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姨娘。
巩文觉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两人神情焦虑地等着太医和苏良智商议的结果。
过了片刻,太医上前问道:“大太太,万一出现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是保大人!”巩文觉冲口而出。
他不能想象,余生没有她的日子。
他对她允诺了一生,而这才刚刚开始。
巩太太紧接着问道:“烦请据实告知,文觉媳妇将来调养起来,子嗣可会艰难?”
作为巩家的当家主母,她考虑的要更多一些。儿子要保大人,她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跟他对着干,但她必须要弄明白,方锦晖还能不能生。
“这……”太医略略迟疑,道:“若果真有意外,保住一条命也就不错了。其余的,得看产后的恢复情况。”
言下之意,他并无把握。
“其实,若能产下孩子,对大人孩子都好。”太医道:“只是还差那么一点才能入盆,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好像叹在巩文觉的心上。
巩文觉心头一紧,倘若方锦晖真的不能生养了,就算他一门心思要护着,她的余生也不会快乐。
要知道,她可是巩家长媳。
这明里暗里的压力,她怎么抗得住?
母亲就算再怎么通情达理,事关他的子嗣、巩家的后代,恐怕不会让步。
他不愿见到,原本和睦的一家人,因为这件事而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但是,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他自然是盼望着母子平安的,但事情却不如人意。
巩文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