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停住脚步问道:“谁?”
那人从黑暗中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我是谁?你不认得吗?”
“见过表姑娘。”琴语看清了她的模样,忙屈膝见礼。
任颖冷冷一笑,道:“这么晚,你不在姑母跟前伺候着,去哪里了?”
“回表姑娘的话,老太太已经睡下。婢子不慎落了一支钗子在园子里,便趁夜出来找找。”琴语恭声回话。
“哼!”任颖绕着她走了两圈,一把将她拢着的外袍扯掉:“哈!你找钗子,要穿成这样?”
琴语的打扮并不妖娆,甚至有些简朴。但这样素净的装扮,却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任颖看得心头火起,恶狠狠地盯着琴语,道:“说,你是不是去找我表哥了?”
她气势汹汹,琴语哪里能承认,忙摇头否认。
虽然琴语才进府两天,但权家住着的这位表姑娘,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见问不出什么,任颖也只得罢休,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就莫怪我不客气。”
她看着手里的外袍,道:“这件袍子上的绣工我瞧着不错,借我回去看看。”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一阵秋风吹过,吹得失了外袍琴语瑟瑟发抖。
眼看任颖不会再回来找她的麻烦,琴语跺了跺脚,抱紧了身子赶紧往前走去。
心头的那些旖思杂念,被这寒冷击败,此时她只想要有一杯热茶。
权墨冼听完海峰的禀报,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任颖、琴语。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
不管她们是何目的,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让她们互相牵制,也是一桩好事。
“公子,不早了,明儿还要上衙,快些歇着。”海峰铺好了床,上前劝道。
权墨冼点了点头,上床安歇。
翌日,他照常出现在刑部衙门里点卯。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在他的左肩处略有些凸出,那是因为他包扎了药巾的缘故。
他昨日在雨中被方孰玉教训,紧跟着又被齐王为难,被汤旭礼打伤。这些事,在昨日还未结束时,好些人就已知晓。到了现在,在衙门里更是无人不晓。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作为一个才在官场区区几年的新人,权墨冼得罪的人,和他晋升的速度一样惊人。
前有重臣、后有世家,而如今,竟然来连王爷他都敢公然对抗到底。
这!
实在是令人看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出身寒门,在朝中毫无靠山之人,凭什么如此狂傲。
刚入官场的新丁,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局势,揣测着朝中动向?
但权墨冼的横空出世,打破了这套陈规,令无数人在冷眼旁观之时,又在心头暗暗艳羡着,他能不受这套规则所约束。
是的,权墨冼受到庆隆帝的信任不假。
但前朝的倾轧,文人之间的谋划,丝毫不输给后宫女人的争斗,一样惨烈。
光是受皇帝器重有什么用,君不见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最后寂寞于无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