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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书“嗯”了一声,看着她被自己眼泪浸湿的衣襟,道:“大姐姐,我让芳菲找一套衣裙来给你换上。”
她如今的身量与方锦晖差不多高,正好合适。
“行。”方锦晖干脆的应了,劝慰她道:“谭家的事,你也别急。若他们只是在乎政局,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方锦书嫁去谭家,本就是低嫁。可如果谭家只想着政治联姻的话,将来若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夹在两家中间受苦的,只会是方锦书。
作为巩家媳妇,方锦晖无比庆幸,她的夫家在政治立场上,没有和娘家发生分歧。但她曾直面过这份煎熬,不想方锦书再遇到同样的情况。
甚至,她有些庆幸,在和谭家的婚事还未谈定之前,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由此,也可窥见谭家究竟作何打算。
方锦书知道她这样反常瞒不过家人,听方锦晖这样说,便知道他们都误会了。
既是误会,她就不打算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一场的原因,她觉得心头的压抑,总算稍稍有所缓解。
“我知道了,大姐姐。”方锦书应了,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谭家如何,还不放在我的心上。”
方锦晖走后,芳芷伺候着她重新净面换衣。
她坐在妆镜前,大半个月来头一回认真的端详自己。果然是瘦了,常穿的家常衣裙,都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因停了习武,方老夫人和司岚笙都免了她的请安,这段时日她连房门都没踏出过。原本泛着健康色泽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方锦书吩咐道:“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有些饿了。”
听见这个吩咐,芳菲又惊又喜,忙屈膝应了,匆匆而去。
这些日子,方锦书都没什么胃口。除了服药按时按量,吃饭时也就勉强扒拉几下筷子罢了,否则也不会瘦的这般厉害。
听见她想吃东西,这比什么都让她高兴。
方锦晖回了明玉院,司岚笙一眼便看见她换了方锦书的衣服。方锦晖笑道:“妹妹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我瞧着她的精神头,反倒好一些。”
“哭出来才好,”司岚笙叹道:“那孩子总是什么事都放在心底。谭家,也实在是过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两家虽然并未议定亲事,但在就在庆隆帝去太庙祭天前,还专程打发人来请方孰玉过府做客。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便完全没了音讯。
说起谭家,司岚笙的面上隐隐浮起薄怒。
在齐王府做詹事,又是万事开头难,方孰玉忙得脚不沾地。方家又是女方,断断没有凑上去打听亲事,自降身价的道理。
“母亲,依我看,谭家这么做,这份诚意实在是值得怀疑。”方锦晖也替妹妹不值,道:“不如,我托婆婆替妹妹多留意着。”
原以为谭家是个极好的选择,方锦晖便没有麻烦巩太太,动用巩家的人脉替方锦书留意婚事。
“也好。”司岚笙点了点头。
方家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谭家,在这件事上,究竟是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