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车厢里的方孰玉,定然会吃一些亏。
轻,则被摔得头破血流;重,则被摔得骨折。若是被从车厢里颠出来,摔断腿脚也不是不可能。
而无论是什么情况,明日就要出发去太庙的行程,他定然是跟不上了。在皇帝面前,不能让仪容不整之人出现,何况是方孰玉这样的新伤。
卫亦馨,你果然是不念半分旧情!
方锦书将手中银针用力弯折,目光如雪。
虽然她料到,卫亦馨会出此阴招,但当真正亲眼看见时,心头的愤怒比预期的还要浓烈。
她怎么下得了手?!
万一,方孰玉跌断了脖子,又该如何?这个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出现。
前世曾经的情分,在卫亦馨心头又算是什么?
就算是冒着方孰玉可能会失去生命的危险,也要阻止他去太庙吗?!卫亦馨的手段,一如她想的那样毒辣,与不计后果。
“把这银针好好收着。”方锦书吩咐芳菲。
“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有一天,她会令卫亦馨品尝这银针的滋味。只是,不是现在,不是当下。
这一日还长,在方孰玉回到方府之前,方锦书都不敢放松了警惕。
卫亦馨的人能偷偷潜入马厩,在马的身上动手脚,不排除她一怒之下,使出更决绝的手段。
齐王府里,卫亦馨的脸色比那最冷的冬日还要寒冷三分。
“你说,方翰林在临上马车前,换了轿子?”
晓雨不敢看她,低头应是。
“哈,哈哈!”卫亦馨冷笑三声,这方家里,果然是大有蹊跷。
世间事,哪有这么巧的?
说不定啊,就都应在方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四姑娘身上。
待此间事了,她一定要让方锦书好好地品尝她的手段。否则,真当她是泥塑的不成?
重活一世,她还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而做不成的。
“随我进宫一趟。”卫亦馨吩咐。
既然暗算方孰玉不成,她就换个法子。
假如跟她作对的真是方锦书,就让她自认为得计吧!让方孰玉伴驾又如何,就算去了太庙,她也自有法子。
方锦书提着一颗心,幸好今日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
转眼间,到了庆隆帝出发前往太庙的日子。
御驾的仪仗从皇城端门出发,经过定鼎门大街,沿着中轴线,从定鼎门出了洛阳城。
这一条道路,早已被肃清,以清水洒道、以红毯铺路。
两侧的店铺均已关闭,行人禁止通行。看热闹的百姓远远地挤在巷子口处,从执戈的侍卫身后张望着。
皇帝出行,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
走在最前面的,是肩负皇帝安全职责的京官朝臣的车驾开道,是为导驾。紧随其后的,是两队骑兵、六行步甲队,用以清驾。
士卒手持十二面龙旗,分作两排。龙旗之后,是由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等等组成的专用车队。
车队后面,是跟随庆隆帝出行的文武百官、卫队、及鼓吹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