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
因在大悲寺佛像前供奉过,这册经书散发着淡淡的香烛气息,给室内带来静谧的禅意。小小一册经书,庄严肃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靖安公主轻轻呢喃了一句经文,拿起手边的佛珠,默念了片刻,才轻轻打开经文。
方锦书的字,不如一般闺阁女子那样娟秀清婉,更方正大气,却不露锋芒。这样的字,抄写佛经尤为适合,一笔一划,犹如雕版一样工整。
“你有心了。”靖安公主感慨道。
世人都道迁阳王谋逆,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只有眼前这位姑娘,才懂得她的心,冒着忌讳设法安慰于她。
迁阳王已死,想再多也只是徒生烦恼。她只想要,替他做一点事,让自己心安罢了。
这其中的周折不必道出,但方锦书的这份心意,她自然是明白的。短短四个字,道出靖安公主心头的感动之情。
活了大半辈子,最懂得她的,却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妙龄少女。靖安公主不知道,该感到欣慰,还是心酸。
方锦书懂得她,自然不光是因为今生。在前世,为了获得靖安公主的支持,揣摩了她那么多年,这才在今生赢得了她的信任。
“公主婆婆,”方锦书轻声道:“书儿只是不忍见您伤心。若做得不对,婆婆尽管责骂。”
“哪有不对?”
靖安公主轻叹一声,抚了抚她的头顶,目光慈爱:“转眼间,书丫头也成大姑娘了。我听说,谭家那小子在你父亲跟前求学?”
方锦书点了点头,道:“正是。牡丹花会时,书儿还在园子里碰见了他。”
“谭家还不错,只是委屈了我们书丫头。”在靖安公主看来,方锦书值得更好的人家。只是她亲事不顺,眼下年纪又大了,可选择的实在不多。
她可以替方锦书做主,谋一门好人家。但婚姻这件事,是两个人过日子,强扭的瓜不甜。男方若是不愿,苦的还是方锦书自己。
“书儿不觉得委屈。”方锦书笑道:“家里都在替我操心,我只愿这回能顺顺当当。”
“行啊,挺好的。”靖安公主笑了起来,道:“我给谭家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你不好。”这就是低嫁的好处了。
“公主婆婆放心好了,书儿能把日子过得好好的。”方锦书俏皮地笑道:“有公主婆婆替我撑腰,到哪里我都不怕。”
“那是,”靖安公主抬了抬下巴,道:“无论是谁,你都只管抬出我的名号来。”
“书儿先谢过公主婆婆。”方锦书起身敛礼。
两人正说着话,侍女端了托盘进来,将雪梨盅放在几案上。月圆伺候着靖安公主漱了口,才慢慢吃起来。
靖安公主喜甜食,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脾胃有些受不住。秦氏的胆子小,但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尽心,便用一些水果代替,让靖安公主能吃得放心。
方锦书在这里做客,便也给她备了一份。
用罢了雪梨盅,靖安公主有些乏了,方锦书便跟她讲一些京里的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