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正在书房。”芳芷进门禀道。
“好,我这就去见父亲。”方锦书加了一件软纱罩衣,让芳芷端了一盅刚刚熬好的雪梨汤跟在后面。
“父亲。”方锦书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书丫头来了?快进来。”方孰玉抬头,看着她笑道:“我刚收了一幅画,书丫头也来一起品品。”
方锦书走近仔细看了,道:“好画!笔法细腻,又不失洒落。这枝叶画的着实不错,疏密有致。”
“不愧是我家丫头,这眼光就是好!”方孰玉抚掌笑道:“画这幅画的,还只是个年轻人,我看好他。”
他离开书案,转身到窗边的高背椅上坐下,笑道:“来找为父何事,说吧。”
方锦书示意芳芷将雪梨汤放在案几上,笑道:“眼看就要立秋了,雪梨清热润肺,便给父亲炖了一盅来。”
方孰玉拿起银匙在炖盅里轻轻搅着,看了她一眼,道:“一盅汤,哪里需要你专程跑一趟?说吧,还有什么事?”
“还是父亲知道女儿。”方锦书轻轻一笑,道:“女儿此来,确实有事。”
她使了个眼色,芳芷施礼告退,屋中伺候着的小厮也都退了下去。
“父亲,您可知道司农寺卿?”方锦书低声道。
方孰玉的目光闪了闪,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人,应道:“自然知道。”
“高楼回禀,他发现洪家大公子有私囤粮食的迹象,追查之后,确实十分可疑。”
“当真?”方孰玉一震。
这件事的厉害之处,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女儿苦于人手有限,便让高楼将此事禀给了权大人。”方锦书道:“估摸着,不会太久,就能有结果。”
她给权墨冼的线索,比这时告诉方孰玉的更加明确。以权墨冼的能力,并不需要多久就能查实此事。
“父亲,您可先行准备着。”
洪自良被揪出来,卫亦馨的算盘就打不响。而借此事,将司农寺卿拉下马,庆隆帝就可以换上自己一直想要任命的官员。
这份首功,自然会记在权墨冼的头上。但方孰玉若是能提前准备,在案发之时推波助澜,也能在庆隆帝那里记上一笔小功。
以方家目前的局面,正合适不过。
一举三得之事,方锦书何乐而不为?
方孰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书丫头,为父只恨,你为何不是男儿身。”
方锦书拥有这等敏锐的政治眼光,就算在深闺里,都能替方家谋划,替他的仕途铺路。若是男儿,方家何愁未来后继无人?
他一向没有看低了她,却不料,她始终带给他超出预料的惊喜。
“我就算是女儿,也是方家的女儿。”方锦书轻声承诺:“父亲,我会保方家一个满门锦绣。”
方孰玉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道:“说什么傻话,方家有你祖父在,有我在,还用不到你来操心。”
“你啊,好好地嫁人过日子,我和你母亲也就安心了。”
他这个宝贝女儿,就盼着谭家那小子能好好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