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有一名大丫鬟,一名奶娘,在屋中伺候着。
笑容爬上陆五爷的嘴角,直达眼底,摆手让陆蕴起身。
娶了陈婉素,是他一生中正确的决定之一。她的性子平和,不好争抢,带给他的是一个和睦轻松的后宅。
他原先也担心过,怕女儿陆蕴与她相处不好。事实证明,那些担心都是多余。
陆五爷走到实哥儿身边,实哥儿笑得越发欢畅,小腿一蹬一蹬的分外有力,陈婉素差点扶不住他。
“我来。”
陆五爷一把将实哥儿抱起,实哥儿肉乎乎的胳膊便攀在他的身上,小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儒家讲究严父,大户人家里也有抱孙不抱子的说法。但对陆五爷来说,因为年纪差距的问题,家中又多年未曾有婴孩降生,便打破了这个规矩。
实哥儿,是他唯一的嫡子。
若一切顺利,是长大后是要继承家业的。
这会他还小,不记事,他不妨多抱抱。等到他有些懂事了,便不可如此亲近。
闻着实哥儿身上的奶香味,陆五爷这样想着,在心头感慨:自己拼了一辈子,才得以拥有眼前的这一切。
若下错了注,恐怕就瞬间化为乌有。
才抱了一小会儿,实哥儿便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手指着凉榻,嘴里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父亲,弟弟估计是想走路了。”陆蕴笑道。
“哦,是吗?”陆五爷将实哥儿放到凉榻上。果然,见他扶着自己的胳膊,摇摇摆摆地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扑倒在了陈婉素的怀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瞧瞧,他多得意。”陈婉素笑道。
严格来说,这还不算是学会了走路。但对父母来说,孩子的每一点进步,都是那么值得欣喜。
方才出去的那个丫鬟进了门,禀道:“太太,小少爷的洗澡水熬好了。”
夏季酷热,前段时间又疫症横行。像实哥儿这样的孩子,最容易染病。
不过陆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对新生儿有的是方子。这每天用配好的草药洗澡,就是其中之一。
陈婉素点了点头,让奶娘将实哥儿抱下去,又对陆蕴道:“昨儿新得了几匹料子,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裁了来制秋衣。”
陆五爷突然在这个时候进来,应是有事。
陈婉素便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亲手给他沏了一壶茶,温言道:“五爷,有什么话,妾身听着呢。”
她如此善解人意,陆五爷觉得心头轻松,坐下握着她的手道:“素素,你嫁给我,可曾后悔?”
“五爷何出此言?”陈婉素惊讶地微微张口,旋即郑重道:“不,妾身从未后悔过。”
陆五爷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仕途不顺,连累了你呢?”
“五爷,夫妻本是同林鸟,谈何连累不连累?”陈婉素道:“你给我金钗玉镯,我安然享用。你给我布衣钗裙,我亦跟随。”
她顿了一顿,道:“若,要共赴黄泉,我也悠然前往,与君同行。”
“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