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感就越重。
一出电梯就碰到了护士长,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一激动一把把她拽过来,“我的天,很忙吗?怎么才过来?”
这一拽让郁清秋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个钟在来回的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郁清秋醒来的时候是下午,还在挂水,除了肩颈和头疼以外,喉咙干疼的不行。
“有没有感觉很难受?”护士问。
郁清秋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暂时性失声。
她摇头,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孩子呢。
“您的孩子目前高烧已经退了下来,现在正在观察,有专业的医生守在她的身边,您……不需要太过担心,我们会努力。”
这话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是很委婉的,也就是说不乐观。
不要太过担心……你担心也没用。
我们会努力……我们会尽力挽救她的生命。
郁清秋闭上了眼睛,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她的母亲传统的接近变态。
从小不许她穿短裙,不许她露胳膊,更不许她谈恋爱,管的非常严,可她还是做了。
短裙短裤,总是在违背母亲的意思,所以母亲不喜欢她,听着她不懂得逆来顺受。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好神奇,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折磨她,让她失去至亲至爱。
她愿意折命来换回女儿的健康,不,健康好像太奢侈了,挺过这次的难关就好。
第二天的下午,她的头好了很多。她一直没有联系上司,借着这时间陪陪女儿。
穿着无菌服进了病房,孩子好小啊,那么小一只躺在保温箱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才四五斤。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那么小,那个管子从她的胸口插进去,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是什么感受,是不是痛不欲生。
真抱歉,把你生了下来,让你受这种痛苦。三个多月没有抱过她,她好想抱抱……哪怕是摸摸她的手也好,可是不可以。
郁清秋伸出手去在她的床边探了探,带着一丝丝的温度,就当……就当是摸过了她。
“宝宝。”她喃喃低语,难听的叫着,只是一声,便再也唤不出来,心口好像被人锯开了一样,比撕心累肺还要入木三分。
从病房里出来,她在发抖,全身都在抖。
“怎么了,郁小姐……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郁清秋抬头,眼眶红的不行,唇张了又张,最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还差多少钱,我……我去筹钱。”
护士和郁清秋已经很熟了,看她这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这……”
“如果……”她颤抖着身子说出这句话来,“如果还是这样,如果这么痛苦,我放弃……不救了。”
她卖命都要救,可是怎么能……怎么能让那么小的身躯躺在没有一丝人气的病房受那种刑!
她才是畜生,为什么要生下她。
护士忽然抱住了她,“别这样,我们都知道你的难过,想哭就哭,孩子还是要救的,我相信她会的逢凶化吉。万一……万一不行转院吧,市区的设备和技术肯定要比这个先进些。”
所谓市区就是兰城。
郁清秋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前期孩子的身体不适合颠簸,途中若有了危险,不好控制。
“好了,别抖了,忍个眼泪忍成这样,哭一哭怎么了?”这个女人很坚强,从住院到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
……
在医院呆了三天,头部缓和一些,她就找了雷士,只不过还不能上班,后脑勺还没有拆线。
“经理,按照你的要求,五年的合同三倍的价钱,我拿到了。”
雷士看着合同,兴奋的不行,又看看郁清秋,眼里有一丝不屑…原来这幅破嗓子,还挺值钱,大概是活儿好?
“我的奖金呢,什么时候给?”
“你见过有谁是拿到合同就发奖金的,不是年底最起码也是这个合同款到了财务并且开始实施方案,才会给吧。”
“我们说好的,拿到合同我就要拿奖金。”
“等等吧。”雷士站起,懒得同她说话,嗓音太难听,倒胃口。
“雷经理!”郁清秋叫住了他,“我和言驰关系不错的。”
雷士回头,甩了甩合同,“看的出来。”意有所指。
“三天之内,我要拿到支票。我相信凭雷经理的权利,三天不是问题。否则…”她顿了下,“我就要对他吹枕边风了。”
雷士冷笑,刚想开口就听到了男人猝冷的声音:“怎么吹?”
郁清秋一惊,回头。
他在两米开外,意气风发。
他的眼睛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是吹牛逼么?我什么时候和你关系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