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伯点点头:“花了好些银子,我知道以你的才华是用不上的,不过是花了银子,一个人看也是看,和你一起分享,还觉得多了个人知道,我这钱花的值当了点呢。”
方乔林轻笑起来,放下了册子:“你可好,伯父伯母可好?”
“嘿,就那样,我爹又讨了个小老婆,我娘你是知道的,自然没给小老婆好日子过,我家里后院啊,就跟个丧场一样,日日你都能听到人哭,我娘还舍不得我进京入文学馆,是巴不得呢。”
方乔林可没忘记许子伯刚才的话:“你不才说文学馆压的你透不过起来吗?”
“这种透不过气,和在家里待着的烦躁不一样,这么说吧,如果你去了,你肯定是呼吸最顺畅的,你聪明的,艳压群雄,我不一样,以前在允州,我也就落后你几分,家世还鼎盛,这人前人后,备受追捧,可到了文学馆你就知道,我这种,不过是沧海一粟,丢进去好比一颗大米丢到了一锅粥里,说实在的,这次殿试,我就只盼着能考个第三甲,赐个同进士出声,也算有了功名。”
“你也别气馁,这朝中多少人,也不过是从二三甲进士做起的,别的不说,当朝宰相凌云,听说考运不济,是得了贵人扶持,又花了点银子,这不也做到了宰相。”
这话倒是让许子伯有所宽慰:“那倒是,凌相是个有本事的,我在京城也待了月余了,可是听说捧他上位的是秦王,但是秦王被废太子后,他很快就转头了翼王,也便是咱们的皇上。”
“有这事?”
“哎,你这几月,家里乱糟糟的,自然也没心思去打听京城里的事情,我是因为我舅舅在衙门里挡拆,又在文学馆待了一个月,所以知道的多了些。”
方乔林露出几分鄙夷之色:“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此等墙头草,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殿试,他也是主官大臣之一,你可别对他存了偏见,这朝廷里的事情,谁说得好到底是怎么样呢,我偷偷告诉你,咱们殿试,可能得推迟。”
方乔林意外:“为何?”
许子伯附在了方乔林耳边,声音更低:“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朝中一片混乱。”
这个,雍州离京城不远,方乔林岂会不知。
“我知道,新帝王登基,南疆正在蠢蠢欲动,施行的屯田制推广也受阻,如今国本不稳的很,这和殿试有何关系,照理说,朝廷不该趁此时候,广纳贤才,为国效力吗?”
“没钱啊。”
方乔林怔住。
“怎么会没钱,国库空了?”
“嗯,整个文学馆都在传这事呢,传是国库本就不充盈,皇上为表孝心,大办了先帝丧礼,登基之后,又错估国库实力,减免赋税三年,如今南疆压境斯库,唐小将军领兵出征,粮草车马军需,几乎把国库给掏空了。”
“怎会这样,也便是说,这三年之内,就算是无需大用,光是供应宫内皇帝后妃奴才用度的钱,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