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说书的说,无情无爱,则能刚强。
她天真不懂其中真意,如今,却是明白,如果一开始不曾爱上,也就没有之后的痴心妄想,一错再错,自取其辱,以及如今的伤心悲痛,五内俱焚,以死断念了。
渐渐闭上了眼睛,但愿,她拼死的保住的清白,能给尤家,能给文家,都留住颜面,她能为家人和二郎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二朵。”凄厉的哭喊,如丧伴侣的孤狼,这一刻,吕乔林的世界,天昏地暗。
*
一月后。
雍州,嘉县。
一座简朴的小院之中,飘着一股子中药气。
院子里,穿着灰衫的年轻人,正在熬药,不时,转过身看身后炉灶上,笼屉里的包子熟了没。
房内出来个白衣长衫的男人,面如冠玉,形容却十分憔悴。
“小五,药还没好吗?”
小五忙放下扇子,行了个礼:“少爷,这药是新换的,火候上得控制的更为精细,五碗水熬制成一碗汤,这眼下还得小半个时辰吧,倒是肉包子,能出笼了,还有您吩咐的水晶燕窝银丝羹,也经凉好了。”
“知道了,你仔细看着炉子,这才换的药,上点心熬。”
“是。”
屋内,一阵哐当声,惊了门口站着的方乔林,忙转身跑进去,不多会儿,但听得里头,传来方乔林心疼的声音:“怎的又打了东西,看这手给割破了,疼不疼。”
一个童稚而傻气的声音,随后响起:“呵呵呵,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打死大坏蛋。”
小五摇摇头,几分叹息,门外,传来叩击声,他忙放了扇子,去开门,看到门外穿着灰色斗篷的女子,他恭谨的作揖请安:“大小姐,您来了。”
“少爷呢。”
“屋里呢,那位又砸了东西,把自己的手割破了,少爷怕是正在给包扎。”
方乔媛提着篮子手,紧了紧。
小五忙伸出手:“大小姐,奴才来吧。”
方乔媛递了篮子上去:“这里头几味药材,是我花了大价钱让人寻来的,既说二朵病因他而起,是以不痊愈之前不愿把人送回去,那就赶紧的把人给治好了。还有……允洲那边,我托了朋友使银子,因为打点好了,文家告官找人的事情,暂也给压了下去,你和少爷避在雍州,虽然远离允洲,可宽些心不怕人找到,可到底殿试在即,文家闹厉害了,污了少爷名声,难不保会不会被有心之人知道,散布到京城去,到时候恐怕会影响考官的评判,耽误少爷前程。”
小五知道大小姐良苦用心,于是道:“奴才知道,奴才听大小姐,一直在敦促少爷勤勉苦读,大小姐放心,少爷志向高远,纵然照顾着二朵姑娘有所分心,可这学业的事情,也一点也没有耽误。”
方乔媛闻言,甚是欣慰,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到小五手里:“如今方家受制于人,只能隐了富贵,清贫度日,我也不好常来,更不能暗拨大量款子给你们,这银子,够一阵子的花销,紧着少爷花,别都用到了那二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