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赶回来,他准备要找寻芳算账。
寻芳却比他更有先见之明,房子的门锁不但换了,还请了俩个保镖贴身保护,云飞有几次连身都靠近不了。
他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去找苏芮。
可是出来开门的却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说房子是前任房主低价卖给他们的,还出示了证明。
云飞不信苏芮也骗她,到她打工的地方和学校去找,学校里根本没有这个人,打工的地方说她早就辞职了。
原来,这也是个骗子,专门给他玩了一把仙人跳。
云飞身上最后的钱都花光了,为了生活,他只好做了他最不耻的那种偷包贼。
对于贼来说,这是最低级的一种,失去了师父,他竟然落魄到此。
第一天是从一个时髦的女郎包里掏了一个钱包,打开看到有厚厚一沓钱,他把钱包扔了,去住了酒店,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其实他自己身上的都是大牌,也就是靠着这些衣服他出入那些高级商场餐厅不给人怀疑,可是他不能这样堕落下去,变成一个最恶心的小毛贼。
他是云飞,他曾经有师父给与的一双“翅膀”,绝对不会让寻芳这样欺负他。
机会终于来了,寻芳家里的马桶堵了,他易容成维修人员上门了。
寻芳怀着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人很容易疲倦,自己在房间了睡觉。她的俩个保镖一个给云飞支出去买管子,一个在外面守着。
云飞对这里的环境相当熟悉,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卧室,所以他推开门走到寻芳床边的时候,她根本都没醒。
寻芳睡觉都拉着窗帘,屋里一片昏暗,他拧亮了床头的台灯。
一团晕黄明光中,露出了寻芳那张浮肿长满雀斑的脸。
他一阵厌恶,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就这个女人,欺骗他利用他,让他背叛师父背叛向冬,最后却让他一无所有。
他不甘心,他不认命,他要让这个贱人把吃下去的都给吐出来。
大概是感觉到他仇恨的目光,寻芳在睡梦中手一抖,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上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立刻明白过来,“云飞,是你。”
他狞笑,“是我,宝贝儿,你怎么换锁了,还找了俩个男人在家,是想要给我戴绿帽子吗?”
“滚,谁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不该是那个姓苏的小贱人吗?”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寻芳恨得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云飞,你就是个渣滓,我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去跟别的女人睡,还给她买房子,你这样的贱人,怪不得向冬不要你。”
“你给我住口!”他低咆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绷起老高,“你这个毒妇,我不管是什么样儿都是比给逼得。你看看你自己那副恶心人的样子,看到你我就想吐,别说向冬,就是苏芮你也比不上她一根汗毛。”
什么最可怕?曾经最亲密的俩个人反目成仇拿着对方最柔软的地方用刀子戳,才是最疼,最可怕!
此时他们俩个人都像发疯的疯狗,撕咬着对方,别说形象了,就是尊严也不留一点。
云飞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竟然敢独占师父的财产,把东西交出来。”
寻芳冷笑,“你做梦,程云飞,你的那份我替你的儿子保管着,至于你,给我滚出去,爱死在哪里就死去哪里?对了,我听说你那位情妇卖了房子跑了,你是不是无处可去了,哈哈哈。”
云飞只觉得她的笑声像魔音,穿透了脑子,让他的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他一脸的狰狞,“放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谁知道那孩子是哪里来的野种,我要掐死你。”
“你敢……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程云飞,你不敢的。”
她这样说反而更加激怒了云飞,他的手不断用力。
寻芳的脖子憋得红红的,她的手一阵胡乱摸索,摸到了枕头下的枪。
求生欲让她爆发了力气,摸起枪就对云飞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云飞腰间,他低头看着伤口,双眼爆发出绝望的光芒,猛地把她给推出去。
她的后背磕在床头柜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而云飞,则倒在了血泊里。
“来人,来人,来人啊!”她凄厉的叫声响彻了房间。
这一幕,全落在了向冬和楚江河的眼里。
他问她,“不过去看看吗?”
向冬眼里露出一丝疲惫,“算了,这次不管生死,我和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嗯,你能放下是最好的,他们买基金的那些钱在我手里,你想要现金还是投资还是房产?”
她摇摇头,“都捐了吧,那些钱本来也是来路不正的,就捐给孤儿院,算给师父积点阴德。”
他摸摸她的头发,“好,我去办。”
向冬再次把目光定格在监控上,保镖已经冲进来把俩个人都拖走。
一切都结束了!
三天后,医院里。
寻芳因为遭到撞击引产,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
而云飞,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因为伤到了腰部神经,造成了下肢瘫痪。
这俩个人一个疯一个瘫,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向冬还是去看了他们,楚江河陪在她身边。
这次,她没有伪装,黑裤白衬衫,半长的长发蓬松,个子娇小眼神灵动,俨然他们认识了很多年的小师妹。
云飞在看到向冬的那一瞬间忽然就全部都明白了,“是你!”
向冬怜悯的看着他,“是我,我替师父清理门户。”
他苦笑,“小师妹,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她冷淡的说:“别谢我,这比杀了你更痛苦吧?云飞,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把你的一切都还给了师父。”
他凄苦的点头,“是,如果没有师父,当年我那场车祸就已经成了残废,是他对带着到处去求医,西医中医都治遍了,可惜,我把这些好都忘了。”
“是的,你忘了。”
“可是你呢?我们这几个人中,他对你好,却也是害你最深的,难道你就没怨恨过他吗?是不是你暗自里开心我们替你除去了他?”
面对云飞的诘问,向冬没有一点逃避的意思,“我是恨过他,可是我更感激他。爱和恨虽然说不清,但我更看重眼前的东西,没有师父就没有我,我恨他,却从来没想过让他死。而你们,不过是拿着所谓的恨为理由,想要占有他的财产罢了。”
他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把目光放在了楚江河身上。
“你是江先生?”
楚江河冷淡的说“楚江河。”
“楚江河,我早该想到的。向冬,你果然是和他在一起。”
向冬不说话,她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欠他。
“向冬,我有句话要问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向冬皱起眉头,她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爱过我吗?”
果然,他这话一问出,楚江河的眉头就拧起来。
他拉着向冬就要走,可是向冬却觉得要把话说清楚,她不想要楚江河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云飞师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哥哥是师兄,至此而已。”
她说完,就去看楚江河,他傲娇的扭过脸去,表示不在乎这个答案。
这个别扭的男人!
云飞苦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俩个人离开了,楚江河问她,“去看寻芳?”
向冬摇头,“算了,我不想见到她,这个女人我对她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大河舅舅,给他们点钱吧,让他们维持生活就好,我想师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骄傲变成这样子。”
楚江河拍拍她的肩头,“你放心,我都办好了,他们不会沦落街头的。”
向冬依偎到他怀里,“大河舅舅,你真好。”
楚江河摸着她的头发,“就那么爱我?”
她抱着他的腰软软的说:“嗯,很爱很爱,是你让我懂得了爱情。”
“那跟我回国吧?”
向冬仰头,一双灵动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能先陪我回趟米国吗?我还有点东西要去拿。”
“很重要吗?”
她点头,眸子里甚至露出了一点迷茫,"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