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黑檀木打磨成树干的造型,在插口处嵌上绿玉石,梅花孤傲凌寒而开,花枝没有半点叶子,如此插入花插里,显得天然自在,可见顾长歌心思奇绝。
“皇上看,如何?”她将梅花摆在四角方桌上,坐到裴缜对面。
“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唯有这样才能展现梅花之姿,”裴缜凝视着顾长歌姣好美颜“长歌,朕几日不见你,你何时又有了这绝妙心思。”
莞尔一笑作罢,知道裴缜是调笑她,顾长歌也不在意,让人端了茶水点心。
“如今也快到年下了,臣妾想皇后娘娘有着身孕,怕是操心着后宫的事情又要在意着孩子,就让人备下了几身孩子的衣服鞋袜,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多少也替娘娘分一分忧。”
“你有心了,皇后在意这孩子,有你送的东西,她肯定喜欢。”
“到底臣妾也是没什么用,不如毓妃姐姐能帮皇后料理后宫诸事分一分忧,臣妾只在孩子上尽尽心也好。臣妾瞧着皇后每日滋补,气色是越来越好,定然会生个大胖小子的。”
裴缜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有些不满:“皇后太过在意孩子,总是进补,太医多次提醒说不要吃得太多了,可她偏不听,如今倒是胖了好几圈。”
“皇后吃就是皇子吃,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孩子好。”顾长歌安慰他。
二人不过几日未见,话却越聊越多,正在兴头上,碧玺领着一个宫女进来了。
顾长歌眼尖,此人正是清宁宫今日为她们开门的小宫女。
小宫女进来先跪下行礼。
裴缜皱眉问她有什么事。
宫女抬头怯生生看了顾长歌一眼,小声说道:“回皇上,回娘娘,小主身子有些不适,想叫皇上去看看。”
顾长歌不疑有他,劝道:“皇上去看看吧,臣妾总瞧着燕常在神色恹恹的,皇上多去瞧瞧她也能开心几分。”
裴缜有些不情愿,到底还是起身过去。
临走时候他拉着顾长歌的手,说道:“如今天气凉了,你也要在意这点身子,别一味只提他人想着,朕前几日得了上好的雪狐皮,叫人制了大氅,做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臣妾多谢皇上。”顾长歌心里一暖,裴缜还是时刻在意着她的,这几日的失落感也一扫而光。
晚上用膳的时候,她想起今日宫女说燕常在不舒服的事情,问碧玺燕常在的情况。
碧玺说,皇上过去以后,燕常在闹着喘不上来气,可能是阴气太重,偏要皇上陪着才行,皇上这会子还在清宁宫呢。
顾长歌哦了一声,只说,燕常在初次有孕,害怕也是常事便没有再提。
反倒是一个月后,在给孟亦夭请安的时候,乔官女子面上挂着不高兴诉苦道:“皇上好不容易到臣妾那一次,还让燕常在叫去了,说是胸口闷,依臣妾看,娘娘还是多派几个御医给她瞧瞧吧。”
孟亦夭脸色不变,仍旧云淡风轻,只是身子越发沉重了,顾长歌瞧她当真比未孕时胖了许多,手上的镯子戒指早已褪下。
“啊?之前皇上在臣妾那也是让燕常在叫去了!”林答应像是才知道一样,惊叫起来。
乔官女子面色不佳,似是揣测偏声音又大:“莫不是每次皇上到后宫里,她都要叫皇上过去吧?”她眸光落在顾长歌身上“臣妾可听说之前皇上在锦妃姐姐那,也是被她叫走了呢。”
听她怪腔怪调,顾长歌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当即笑了:“到底燕常在有孕,咱们做姐妹的要让着点才是。”
乔官女子眸色一转,满脸的不乐意:“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之主,这身子可比她金贵多了,娘娘都没有喊痛抱屈的,偏就她仗着有身孕抢了我们的恩宠吗?娘娘,您可要为锦妃和我们姐妹们做主啊!”
顾长歌心里不屑,虽然燕常在做的也的确过分,乔官女子心中不悦是正常,只是她要个说法,偏拉着自己,当真让人不齿。
孟亦夭手扶着肚子,眉头微皱,淡淡说道:“燕常在初次有孕,害怕也是正常的,有皇上陪着她心里能好受一些。你们都是后宫的嫔妃,要以皇嗣为重才是。”
“是,臣妾们谨遵娘娘教诲。”
众人站起来行礼。
“以后这等争风吃醋的事情不可再发生,锦妃,你说是不是?”孟亦夭话锋一转“你也是宫里位份较高的嫔妃了,要给众人做榜样才是。”
顾长歌一愣,从始至终她都不曾说一句抱怨,皇后却指着自己教育,当真好笑,她微笑点头,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做绝了吧:“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绝不会与燕常在吃醋的。皇后娘娘凤仪万千更是颌宫表率,臣妾们自然唯娘娘马首是瞻。只是臣妾有些担心,清宁宫阴气重,十五之夜就要到了,恐怕燕常在又会担惊受怕。可……十五应是皇上陪伴娘娘的日子呀。”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等着孟亦夭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