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
接下来的三年里,顾长歌一直随着阮雪在东霆的九州地区停留。六岁那年才又回到都城。但那时,她早已不记得儿时生活在将军府里地一点片段。
顾长歌这些年来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她记得母亲被东霆士兵叫走,也记得母亲眼前四个斐国的歹人。但为什么斐国的人能乔装进入东霆的军营里。
她回到王府为的就是这件事。
但她在王府里,消息闭塞,顾旭又不肯多说什么,只觉得此事十分耻辱,而沈画碧更是一字不提,只说当年在都城得知姐姐离世很是伤心难过。
而她势单力孤,没有人能够帮她。
后来她才想到要入宫,借助裴缜的力量来查这件事情。
入宫后,这次的消息还是十分严,碧玺一直帮着她在查,直到这次到了圆明园,消息才有所松懈。
而顾长歌问的正是幕后主使。
“顾旭……”她低声念着父亲的名字……
当她刚刚得知的时候,被震惊的没有理智,亲生父亲亲自安排人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现在想想,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否则父亲也不会带着母亲和年幼的自己上战场。
更何况,如果他不喜欢母亲,大可不必计较太多,纳几个妾室就好。母亲虽然是正房,但父亲是将军,纳妾是寻常事,又何必只守着母亲一人。
她唤了一声碧玺,碧玺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新泡好的茶,放到桌子上。
“娘娘,这是刚刚淑贵人命人送来的菊花茶,说是喝着清热降火,让娘娘尝一尝。”
她将茶杯放到桌上,揭开盖子。
氤氲的空气袅袅蒸腾而起,伴着一丝沁人心脾的菊花香气。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觉得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能有如此消暑好物当真是惬意。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气,看大朵的菊花舒展缱绻金丝一样的花瓣,就知道此茶定然是温木槿精心挑选的。
“碧玺,我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虽然已有眉目,但我心里打鼓,始终觉得太顺利了。”
她想了一想又说。
“之前我才入宫中就封为妃,势力本就不可小觑,可那时你查起来,仍旧阻碍重重,似是有人暗中抵挡。可这次进了圆明园,我虽让你再次趁人不备追查,却是试探虚实,我料想此事不会那么快水落石出,谁承想,消息那么快就出来了。其中必然有诈。”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子看着碧玺。
碧玺想了想,也说:“娘娘心思细腻,听娘娘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不太对劲。顾大人是娘娘生父,当年的事情若是顾大人派人指使,娘娘也不会沦落在外,如今娘娘也不会被人找到住回顾府。”
“既然如此,你要多帮我留心了。幕后的人知道我会追查,也多做了准备。这次的事完全是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可如果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怕我与父亲闹翻了脸,旁人就会坐收渔翁之利。”
碧玺也皱起眉头来:“娘娘,娘娘位高权重,又是大将军的女儿,如今有皇上撑腰,如何还有人这样阻挠。”
“想必那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能调动那么多人手来阻挠我,想必此事败露会伤筋动骨,”她长叹一口气“我本以为只是要回来把母亲的事情查清楚,却没想到背后隐藏了那么多,这样反而骑虎难下了。”
“要不娘娘就不要查了,反正娘娘如今已经是妃位,等娘娘生下皇子还会有更高的位份,何必为了这件事……”
“不可。”
顾长歌冷静的看着碧玺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还是要查下去,为了母亲也好,为了其他也罢,只一条,要小心行事,他们在暗我在明,你要做的更加隐蔽,最好让他们以为我不在追查此事了。”
“是。”
碧玺又说道:“娘娘,前些日子你让我暗中盯紧了双儿,鸿禧今日跟我说,今日娘娘与淑贵人去给皇上谢恩时,双儿去了谦嫔处,足有半个时辰才出来。娘娘可要问一问?”
“不必了,”顾长歌嘴角含笑,乔柳双她从来也没有放在眼里过,要担心的无非是沈画碧和与沈画碧勾结的宫中势力“叫鸿禧看紧了她,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最好能够知道除了谦嫔外,还有谁是与她相与的。”
一个谦嫔,区区嫔位又无子嗣,怎么可能背后操纵这么大的局面。
有人要放长线钓大鱼,她也不必坐等大鱼上钩,只要搅混了一池水,大家都看不清的时候,谁着急,谁就是钓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