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定雪是极爱怜香惜玉,可怜柔弱女子的,这时便悄然上前几步,语气轻柔道:“萧小姐哭什么,左右又不是让你遭这份罪。”
他的话,萧茹哪里敢信,当下什么面子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匍匐到他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道:“是我坏,是我恶毒,以前的事都是我一时糊涂才造成的,我,我现在就改,两位公子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个小女子……”
说着不掩惊惶,抽泣更急,哭声渐大。
薛定雪没做什么回答,也不甩开她用力的紧抓,只是扭头看向简锦。
简锦知道他这是要把决定权交到自己手里,便微点下巴算应了,接着才走到形容狼狈的萧茹跟前,见她渐渐收了哭声,扬着小脸看着自己,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点破这显而易见的小心思,就问道:“放过你也可以,但是以后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萧茹忙不迭点头,一张俏丽小脸上满是纵横泪痕,若是让一些儒雅的公子书生见了定会心生怜惜,恨不得揽在怀里好好哄着。
但是现在却不是在皇城内觥筹交错的宴上,她得不了任何的怜惜,萧茹只能流着泪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见到您简二公子就绕道而走,再不做这些腌臜下贱的事情。”
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简锦自然不信她会遵照着办,这时候就需要像敲洞里的蛇般要好好提点着,就问她道:“你既然这些都是不入流的腌臜事,为什么还要去干呢?”
萧茹嘴边滞了滞,泪珠儿不断冒出眼眶,她捂着绣了淡雅竹叶纹的袖管揩眼眶,低声道:“都怪我被猪油蒙了心,被个贴身的丫鬟糊弄住了,一时连好坏也都分不清,还请简二公子看在萧府的面上,给我一个体面。”
说着,便大着胆抬眼看她。
也是巧的很,正好与简锦四目相对,这一眼之间,她便瞧见对方垂眼时弯翘的眼睫,浓密乌黑,衬得一双盈盈杏眸愈发漆黑明亮。
心里似有鼓在擂,萧茹赶紧垂了眼。
说来也是,毕竟是金贵的萧府小姐,她又能怠慢了,如此想着,简锦便缓缓弯唇一笑,“你说得对,的确不能轻易怠慢了你。”
然而嗅到话中一丝不对劲的气味,萧茹心跳愈发快了,正要开口再补充些什么,耳边却已响起简锦脆如清瓜的声音,“我倒是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话是对薛定雪说的,他便好奇问道:“什么法子?”
萧茹正觉怪异,微微抬眼觑着,简锦仿佛料到她会偷看,便瞧了她一眼,仿佛将她心思猜透般,又移开目光,落在了在旁边无聊打转的藏獒身上,“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一群畜生追着萧小姐跑,咱们在后头看着,你说通不痛快?”
这人到底是没给她一个体面,萧茹气炸了,又惊得很,忙抬头看向简锦道:“不可!”
简锦似笑非笑道:“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萧茹无力跌坐在地上。
这时薛定雪轻轻吹了个口哨,前一秒还张大嘴巴肆无忌惮地流着口水的藏獒立马收起恶气,摇着尾巴欢快地过来了。
简锦倒是觉得新奇:“你是怎么让它们听话的?”只吹了一声口哨,就能让它们屁颠屁颠跟过来。
薛定雪得意道:“这里面大有学问着,徒儿以后好好跟着师傅学,师傅就告诉你其中的奥秘。”
简锦见他将话题越扯越开,就道:“先处理好了这事。”
薛定雪心中早已计量,便弯腰对几头藏獒说了什么。
藏獒仿佛通人性似的,甩了甩尾巴便调头朝她走来了。
眸光幽森,透着要吃人的讯息。
萧茹瞪大眼睛,这才从愤懑不甘中回到现实里,见藏獒扑着蹄腿奔来,眸光幽森,更是透着饥饿的讯息,她都吓傻了,愣了一瞬才站起身,狼狈地跑了。
但她毕竟养在深闺里,平日只会莲步姗姗,这会就算拼了命跑也比不上健壮敏捷的藏獒,突然被裙襦绊倒,当即尖叫连连,如过街老鼠般踉跄逃窜着。
简锦便冷眼看着,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就不怕她被吃了?”
薛定雪笃定道:“徒儿放心,为师心中自有分寸。”
简锦不由想起刚才他弯腰抚弄几头藏獒的场景。那几头藏獒惯是凶猛精明的,然而他吹了几声口哨,弄了几下,便乖得如乳猫般只会摇着蓬松的尾巴,着实不可思议。
她就道:“你对它们对了什么?”
薛定雪侧过头,对着她耳朵说话:“这是为师的秘密。”
简锦并未再这个话题上多问,话题一挑,说道:“我有一件事还要问问你。”
“什么事?”薛定雪好奇道。
简锦看他,扫视他的眉眼、神情、嘴边的笑容,最终所有困惑都凝结到唇口之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时间还掐得这么准,在我快要被咬伤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出现了?”
薛定雪唇边笑意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