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并非故意为之,但是却也留意院中的每一个人。
这是她的习惯使然,倒不是觉得叶家如何靠不住,只是原来是女扮男装,自然多多的小心谨慎,这是她的行事作风。
而今次一进入白马寺,她就深深觉得不太对。
“嬷嬷,虽然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猜对。但是……”陈瑾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语气有些落寞:“我却希望自己能够猜对的。这么多年,我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知道我娘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嬷嬷低垂着手,似乎是紧张的过分,她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可是直到搓红了,也并不能平复心情。
“我是当真不信她会舍得丢下年幼的我,可想在这府里讨得一分真相,太难了。”陈瑾语气轻轻的。
不知是否是那句讨得真相触动了方嬷嬷,她猛然间抬头,眼眶有些微红,嘴角更是紧紧的抿着,整个人有些颤抖。
陈瑾并不逼迫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范嬷嬷。
“我……”范嬷嬷的嗓子分外的干涩,她低低的咳嗽一声,说道:“小姐没有猜错,我确实不是,死的那个是我妹妹。”
她一直小心谨慎了十几年,在叶府不敢行差一步,但是却栽在了对白马寺的熟悉上。有时候想一想,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陈瑾原本也不敢肯定,只是想要试一试,可不想竟是真的如此。
她疑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互换身份的?”
范嬷嬷抹了一把脸,缓缓道来,当初她在大太太,也就是叶芙蕖母亲的房里伺候。大太太心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而她妹妹则是在外院做事,多是体力活,嫁个男人身体也不好,过的艰辛很多。她时常会帮衬这个妹妹,那日也是如此,姐妹二人相见之时,她妹妹格外喜欢她那身衣服的料子与花色。她倒是也不计较,直接将衣衫送给了妹妹。
二人换了衣服,各自离开。
只是她因着腹中不适,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结果刚一出来就听说“她”落水了。
她当时吓的手脚冰冷,几乎是顷刻间就做出了决定。她跪在老方的面前求他,这人她是知道的,最是老好人一个,他终于答应了她。可因为真正的妻子遇害了,他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不多久就病逝了。
听到这里,陈瑾总算是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个岔子,她问道:“你只听说一句落水就吓的要李代桃僵,可是因为知道什么有关我母亲的事情?”
方嬷嬷颔首,并无隐瞒:“我晓得的,我是晓得的。”
陈瑾屏住了呼吸,手指攥了起来。
“太太从来没有来过白马寺的内院。”
陈瑾一愣,盯住了方嬷嬷,声音甚至带着些飘忽:“你说什么?”
方嬷嬷认真:“府中每次送太太来白马寺,都是只有我们几个下人在,我们在这里生活,假装夫人也在。其实夫人每次一上山就会被大爷接走。我们也都被下了封口令,若是多说一句话,要了我们全家大小的小命儿。不过……”
她苦笑一下,“不过就算我们没说,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大爷看着宅心仁厚,其实并不然的。当初我们的那些姐妹,所有伺候太太的,已经全都死了。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各种意外死了。在我之前,已经死了两个,那时我还没想太多,等到轮到自己,才真的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提及往事,方嬷嬷开始掉泪:“当初我们差不多十个人在太太身边伺候。妹妹出事儿之后我大病一场,等我想要给他们示警,却发现已经有人投靠了宋氏。我哪里再敢多说一句话。那时我固然生气,却也想,总归是能保住性命的。可是不是的,根本不是的。大爷一样没有放过他们。”
提到这里,方嬷嬷已经泪流满面,她带着颤抖:“那么多人都死了,太太死了,我所有的小姐妹也死了,那么多人命啊,就这么死了。小姐,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自己的身份。旁人不信,我是信得过您的。您一回来,我就猜测,您是不是想要查一查太太的死因。可是我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因为我怕、怕您也出事儿。”
她抹着眼泪,说道:“我不能害了您,虽然这秘密背后到底藏着多少内容,但是您还年轻,总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可是您甘心吗?自己的亲人被人害死,真的甘心吗?”
陈瑾声音很轻,但是却很认真:“我是不甘心的。我相信,不管何时,这天下间都有公道可言。我知晓你的艰难,不过现在有我。您想一想当初的事情还有什么细节。您还是方嬷嬷,我来调查。”
“小姐……”方嬷嬷看着陈瑾,半响,她道:“您……不怕吗?”
陈瑾满目坚定:“我为什么要怕?那些鬼魅邪祟害人都不怕,我为了过世的亲人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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