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想要伸手抚上他的俊逸的面庞!
但,她的手,才刚刚抬起,便又因不想吵醒他,颓然而落。
就在她柔荑滑落之时,原本该正睡着的南宫灏凌,却先一步将她的纤手,握入手中。
他的手,大而温暖,却在掌心处,存有素日紧握兵器时的厚茧,有些干涩的唇微微弯起,袁修月凝眉对上他深邃如潭,却又如释重负的眸:“皇上醒了?”
“该说这话的,是我!”
俊脸之上,尽是疲惫之色,南宫灏凌的眸底,血丝密布:“你可知道,昨夜吓死我了?”
“是我不好!”
唇色苍白,脸色亦是一片惨白,袁修月轻抚他的俊脸,想要对他笑,却终只是勉强的牵了牵唇角:“让皇上担心了!”
闻言,南宫灏凌微微蹙眉。
回握住她的手,他眸色微暗,他想问她,何时与他变得如此生疏了,却到底只是轻叹一声后,先抚了抚她微凉的额头,而后低言软语道:“烧了一夜,总算退了热,先用膳吧,用过膳,便该喝药了!”
“好!”
淡淡的,自干涩的唇中,只吐出一个字,袁修月微抬眸华,看着南宫灏凌起身,又看他传来姬恒备膳,便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分明是早膳,用过却已然时近午时。
这边,袁修月才刚放下筷子,他身边的南宫灏凌便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摆在了她的面前。
但是,这一次,她并未如以往一般,娇笑着嚷着药苦,而是十分乖顺的端起药碗,而后神情镇定的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南宫灏凌微蹙了蹙眉,却不曾作声,只伸手取了一颗蜜饯,送到她的嘴边!
“不用了!”
抬眼看了眼他手里的蜜饯,并未张口去吃蜜饯,袁修月轻摇臻首道:“今日这药,不苦!”
话,如此出口,袁修月便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
其实,并非今日的药,不苦!
而是此刻,她的心,比这药还苦!
而这蜜饯,只许能一时解了她的口苦,却甜不了心!
如此,倒不如不要!
“不苦吗?人们不是都说苦口良药吗?”
声音低缓,随和如风,南宫灏凌深疑的问了一句,见袁修月又要摇头,他蓦地俯身,吻上她的樱唇,细细品辨着那份深藏于甜美之中的极苦!
“唔……”
忍不住嘤咛一声,袁修月眉心微颦,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上一抹粉红。
片刻之后,终是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南宫灏凌薄唇轻抿着,低眉淡笑,却不曾迎向她的眸:“这药……分明是苦的!”
语落,他拿着蜜饯的手微微一抬,将之送进她的唇边。
这一次,袁修月并未拒绝,只乖乖启唇,张口将蜜饯含入口中。
用过了膳,又喝过了药,袁修月便再次躺回榻上,又要昏昏欲睡。
怔坐床榻前,斜睇着她稍显落寂的纤弱背影,南宫灏凌唇角轻抿,不禁在心中颇为苦涩的萧瑟一叹!
他习惯了那个倔强,活泼,聪慧可人的袁修月。
却见不得眼前的这个她!
他不能说,南宫萧然自投乌江,有多么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眼前的袁修月,只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亦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对于她来说,即便不曾爱过,南宫萧然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他所不知的是,纵然,南宫萧然的死,对袁修月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对她而言,未来与他之间那必定坎坷的情路,却让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开始彷徨!
许久之后,南宫灏凌因事与暗云到了辇外。
汀兰则来到袁修月身前。
“娘娘!”
看着袁修月现在的样子,汀兰双眸红肿,紧咬着唇瓣问道:“您可还记得,宁王殿下的愿望么?”
闻言,袁修月背对着汀兰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
轻轻一叹,知她在听自己说话,汀兰再次启唇:“如今宁王殿下去了,再不能与安太后团聚,这一愿就此作罢,但是第二愿,娘娘应该却可以做到啊!”
听到汀兰的话,袁修月眼眶一热!
南宫萧然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恬笑常伴于她!
“娘娘!”
见袁修月半晌儿不语,汀兰不禁再次出声道:“娘娘曾经答应过殿下,一定会幸福!所以,您一定不可以像现在这副样子,您一定……要幸福啊!”
“本宫记得!”
溶于眼眶的泪,终是滚落下来,袁修月紧闭的眼睫,轻轻颤抖……
她要幸福!
只是,这份幸福,好像才刚来过,便又离得好远……
巍山。
山如其名,巍峨如云。
巍山很高,却并不似其它山体,到了山顶便是诸峰,巍山的山顶,面积甚广,平扩如原,即便离、楚、和南岳的先头部队在这里早已安营扎寨,甫上山顶,视线之中,却仍是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