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家中权势了得,也大不过一朝丞相吧。
季大儒看向中间站着的苏义,笑问道:“义儿,裘老头已经不在了,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季大儒眼神温和慈祥,他当真是将苏义当成弟子看待的。
傅氏一家听到这话,眼神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苏义看去,苏义脸上有错愕,他先前差一点出口拒绝的,结果被打断,后来他又没有找到机会,于是在宴席上出了风头,眼下他若不答应,必定有人在背后说季大儒的笑话。
可是一想到裘叔,他就觉得对不住他,是他没有照顾好才会这样的,他心中愧疚,也正因为这样,他岂能舍弃心中的师父,去拜他人为师呢?
苏义没有出声,眼神朝傅家人看去,看到他们眼中所有的希望,他的心一痛,闭了闭眼睛,正准备出声拒绝,苏宛平便起了身。
“先生,我弟弟尚有心结,当年裘叔死于非命,我们还不曾为他报仇,我弟弟心中一直藏着此事,一直有个结,许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犹豫不定的,且容我与弟弟说上两句。”
苏宛平看向苏义,问道:“裘叔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弟弟你可还记得?”
苏义面色复杂的看着姐姐,他知道姐姐要说的是什么,可是他心里的确有个结,他看着姐姐,认真的答道:“师父说,我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不仅为了傅家,还要为了天下的百姓,他们是冤枉的,以后他要做一个好官,还要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要造福天下的百姓。”
这一下苏义也不再隐瞒了,这一些的确都是裘叔私下里说的,然而苏义才说完,座上的季大儒却是一脸的黯然,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不也是到了他这番田地。
季大儒被触动,看着这一对姐弟,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大概是知道裘老头的意思了,这老头子很聪明,知道哪一句话是我的软肋,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逼你了,你暂且不拜师,便跟在我身边学习。”
“今年乡试一事,你且听我的,不要下考场,既然要为了天下的百姓好,你就该听裘老头的话,先从岭南的百姓开始。”
“岭南化外之地,多不受人待见,你跟着我将这化外之地的百姓们教化好,也是功德一件,可愿意?”
苏义一脸惊讶的看着主座上的季大儒,居然没有再要求他一定要拜入门下,他倒是意外了,同时对季大儒越发有了好感,其实师父私下里提到了季大儒的事迹,当年为了百姓,他不惜摘下头顶的官帽,若不是太后拦住,恐怕在那个时候,季大人就已经退出朝堂了。
苏宛平听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来到了苏义的身边,在弟弟耳边低语了几声,接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苏义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姐姐。
就在季大儒以为他不再拜他为师的时候,苏义却恭敬的跪拜了下去,他伏于地,一脸的诚恳,他愿意拜师,因为这是他师父的遗愿,他相信姐姐说的话,他现在迫不急待的想要看到师父给他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