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躲避战乱的地方,我们理当将次送给你们作为答谢,只是箬叶和哈敏婆婆她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杀马也是为了救她们活命,各位恩人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一个人吧。”
“军中不是给你们准备了粮食吗?我知道你们心存感激,不愿给齐军添麻烦,可你们也是被夜北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是我们的朋友而非仇敌,我们的军队将你们从战场上救下来,可不是想让你们在这里把自己个活活饿死的。”
秦月瑶的目光从那死掉的马匹上移回到了伏跪在地的小姑娘身上,她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些流民的性子怎么就那么拧?!
明明都已经接受齐军的救助,从战场上逃到此地来了,可偏偏刚脱险就开始不惜命,居然跟齐军瞎客气,宁死不愿受军中的粮食。
更奇怪的是,他们还只是不受军中粮饷,前日她出钱采购了一些物资和粮食,让云殊而不是晋北军帮她送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倒是十分利落地就收下了。
“我前日不是买了粮食送过来吗?虽然不多,可也够你们所有的人吃几顿的了,你们又怎么会三天没有吃东西?”秦月瑶见她还是不答话,又蹙了蹙眉,转头唤了一旁的晋北军将士,“可是这两日他们的营地里有抢食欺人的事情发生?”
这些人到此统共也就三日,她那日就是听说他们不受军粮,才给他们送了一批过来,虽说营中有伤患可能不得医治,但是饿饭是绝不可能的啊!
“您就是那位给我们送粮的王妃?”那小姑娘听得她的话,不等晋北军将士开口解释,先抬头问了一句,随即她有俯身跪了下去,“王妃误会了,您送来的粮食都分到了各个帐篷里,并没有人来抢,是我们帐篷里的人没有资格领受,才饿了三日的。”
“为何会没有资格领受?”秦月瑶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小丫头的话有些奇怪,她也顾不上先前还吵着要出来杀人报仇的几个百姓了,唤了弱水一起上前去将小姑娘扶了起来,“我们不会责怪你杀死那匹马的,只是你能先带我们去见见那位哈敏婆婆吗?”
这小丫头瞧着最多也就十来岁的模样,她齐话说得虽然利索,可跟他们说的话,大概多是从长辈们那里听来的,真问起来估计也问不清楚。
小姑娘仰头看了她几秒,随即点了点头,转身端起了那一小盆马血,等得听旁边的晋北军将士说会帮她守着马肉之后,才放心地端着盆子,领着秦月瑶他们往帐篷去了。
秦月瑶想起先前偶然一瞥发现这帐篷里躺满了人后,便也没有跟进去,只留在外面等小姑娘请哈敏婆婆出来。
小姑娘撞开门帘进去,就听得帐篷里想起一阵起伏的说话声,其间还夹着隐约的呜咽声。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姑娘才扶着一个老婆婆从帐篷里面出来。
那老婆婆头发花白,身形瘦小佝偻,在小姑娘的搀扶下缓慢地挪到了帐外。
老婆婆抬手擦了擦唇畔喝马血时留下的痕迹,这才仰头看了秦月瑶两眼,随即俯身跪了下去。
老婆婆哑着嗓子开口,缓声吐出的,却是半点口音都未掺杂的齐话:“王妃的赐粮之恩,我等都感激不尽,只是我们的亲人,当年犯下了滔天大错,我们这些人都是万事难谢其罪,实在愧对大齐,更无颜领受王爷与王妃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