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为他,为着江山的安定考量。
若是沈妍清真在几月前就此收手,在后宫静养,他今次或许也不会谋此一出。
可那人分明就是个不愿安分的,这几个月来不仅再借墨文璟对他的依赖开始干涉朝政,还把凤羽公主找来搅乱朝堂。
何况,当初为了让墨文璟跟他生嫌隙,沈妍清还曾对墨文璟下蛊。
可惜了他们后来在墨文璟的寝殿里不曾找到证据,否则单凭这一条,沈妍清就该被问罪斩首的!
自己这几个月放任了墨文璟自主政事,甚至远去西域对朝上之事不管不问,只回来后又闷头帮他收拾烂摊子,他原本以为,经历了这般磨练,墨文璟能比从前稍微有长进些,可如今看来,长进倒是不少,却都是歪着长去了!
墨文璟见他不语,还欲开口再求,却听得外面传来余德的急报:“启禀陛下,华清阁传来消息,昨夜的刺客已被截杀,据截杀刺客的相府护卫指认,其中一名刺客,乃是太后的表亲赵家的人!”
这急报已经先一步进了昭阳殿,现下已是百官皆知,余德甚至都没有避讳,在外当着一众宫人婢女的面,将奏报的内容全数说了出来。
墨冥辰闻言,有些诧异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他自事发后就一直未寻得机会单独过问惊蛰等人的事,本还有些担心他们几人在夕岳山中遇险败露,现下听得这话,虽不知这背后到底是何人所为,却也彻底安下了心来。
“陛下可还要休息片刻再往朝上议事?”墨冥辰也不藏眼中的惊讶之色,只转头问愣怔在原地的墨文璟。
墨文璟被他问得身子一颤,无助的仰头看向墨冥辰。
“到现在陛下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沈太后所为已然败露,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陛下除了着刑部秉公办理之外,已无他法。”墨冥辰慢悠悠地说道,“沈太后不仅意图谋害重臣家眷,还欲强逼臣妻屈招那等叛国忤逆的大罪,此事干系到朝政和大齐安宁,不管是陛下还是臣都没有办法再帮太后娘娘脱罪了。”
不管这些刺客是哪里冒出来的,比起那支珠钗,这才是给了沈妍清最致命的一击。
今日这桩事定了罪,回头慕雪歌失踪数日之事也要被一并翻出来了,那可也是一桩牵涉到朝政,还是牵涉到两国邦交的大事,
纵是沈妍清贵为太后,也难逃其咎。
墨冥辰说罢,又俯身朝墨文璟作了一礼:“还请陛下上朝议政吧。”
“三皇叔,求你,求你救救母后吧……”墨文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喃喃哀求间,已是泪流满面。
墨冥辰叹了口气,蹲下身,扯了自己朝服的袖摆,给墨文璟擦眼泪。
他才擦了两下,墨文璟却突然扑进了他怀里,埋头大哭了起来。
墨文璟哭得响亮,外面的一众宫人婢女都听得一清二楚。
半天的时间里,这已是第二个在他怀里哭的人了,墨冥辰颇为无奈地轻拍墨文璟的后背,想要安抚一番,还未开口,念头却又一转:“陛下先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墨文璟哭声一顿,从墨冥辰怀里退了出来,眨着一双泪眼点了点头:“三皇叔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