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可若是她最后要说的真跟当年墨冥辰兵败之事有关,慕绥绝对不会让她活过今日。
虽说有慕绍衍护着,可这位侯府嫡长子对今次之事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他若一心袒护柳絮衣,哪里会等到最后才又站出来?
那孩子是在慕绥身边长大的,还是西境的守将,遇到大事,心里头怕还是会向着慕绥。
姜琳和秦月瑶一路追出祠堂外的园子,待得看到在山脚下亭子里说话的两人,才都松了口气。
慕绍衍带了柳絮衣出来,也没急着离开芦台山。
这会儿母子两在亭子里说话,外头还守着几个慕家的侍卫。
慕绍衍见姜琳和秦月瑶过来,本想上前来拦人,可扫了一眼亭外的几个侍卫,终是没有动。
“你们母子可叙完话了?”姜琳也将那几个侍卫打量了一遍,缓步进了凉亭。
“姜教主,我娘当年的确有错,可……”慕绍衍抱拳朝姜琳作了个礼,这话到一半,却不知要怎么说了。
他娘当年所为,不止是杀了那刚出世的孩子,给姜琳下蛊伤了她的神志,将她囚在安荷院二十余年,还害了她们母女相隔,让秦月瑶流落民间。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如刚刚在祠堂上慕远所言的那般,是无可开脱的大罪。
他想求情,却知无情可求。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轻易作罢的。
慕绍衍眸子一沉,撩袍径直朝姜琳跪了下去:“晚辈知我娘当年所为罪无可恕,可她毕竟是生养晚辈的人,晚辈不敢求姜教主高抬贵手饶过她,却想请姜教主应允晚辈代母受过,若是姜教主肯放过我娘,晚辈愿听凭姜教主处置。”
“代母受过?”姜琳挑了挑眉,拢了袖子看着跪到她跟前的人,“你也知道我想怎么处置你娘,你是手握西境大军的守将,你真愿意抛下这一切,代她去死?”
刚她还觉得这慕绍衍必然是跟慕绥一般冷血无情,这会儿瞧着,对他的印象倒是有了几分改观。
别的不论,这孩子倒也还是有点孝心的嘛。
“母亲生我育我二十余载,若我一死能让姜教主放过她,我即刻便自裁于此!”慕绍衍想都没想,一语罢,并掌就要往自己脑门上劈。
他如今算是看清了,他们在慕家那些人眼中皆是棋子。
亏他从前还觉得自己勤学苦练,浴血拼杀,拿命挣来一身权势,是用来守护家人,换他们和自己一世荣华的。
可如今看来,这些年苦心经营谋求来的,从来都只是慕家这些人想要的东西,而他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利刃,一个工具罢了。
今日在这祠堂里所见所闻,与他过往二十多年里所听所看到的一切都相悖。
在他心里,崩塌的不止是父亲的形象,还有他这些年坚守的信念。
母亲落得今日的下场,他其实也与慕家一起做了推手。
他这样的儿子,到现在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若是能以自己一命护得母亲周全,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