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日后儿子必会小心谨慎,不会再受人拿捏了。”墨文璟垂眸看了看明黄色的衣摆,沉声道。
经此一事,他身上那点孩子心性也算是完全给磨光了。
如今他总算是明白,自己这个年纪登上帝位,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朝堂之上,素来都没什么亲情和忠义可讲。
每走一步,都关乎性命,他如何能不谨慎?
沈妍清眸子沉了沉,猜不透墨文璟这番话,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受人拿捏,这些人里,除了那些朝上弄权之人外,是不是也算上了她这个血脉之亲?
不过眼下她也不在意这些了,从前她关心朝事,也是想为墨文璟守住这个皇位。
可如今守与不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苦心经营多年,到最后,在先帝心里,还比不过那个从未属于过他的女人。
先帝薄情寡义便罢了,就连她的这个亲生儿子,临到最后关头,为了皇位,还不是愿意舍了她。
这孩子不仅悄悄跑出去迎了墨冥辰回城,连当堂斩杀她兄长的人也没有严惩,还放了那秦福生出来继续做官,若非见她身在病中,只怕是要下旨追查慕雪歌失踪之事了吧?
她在这父子俩的心里,至多也不过是颗谋求权势的棋子而已。
她从前敢纵着亲族行事,便是依仗他们母子同心。
如今看来,这份依仗已是难再寻了。
“陛下成长至今,先帝于九泉之下得知,必定心中甚慰,”沈妍清牵了一抹笑,伸手唤了婢子扶她起身,“哀家乏了,想要进殿休息,陛下还是回南书房吧,别耽误了课业。”
“母后……”墨文璟见她这般,跟了两步,忍不住唤了一声。
“陛下放心,哀家这身子,再养几日便也大好了,如今还在病中,陛下也别在寿康宫久留,以免过上病气。”沈妍清没有回头,淡声说罢,便唤了余德送墨文璟去南书房了。
沈妍清一路进了内殿,却也没有真躺下歇息。
待得墨文璟离去,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贴身婢女:“沉碧,哀家听说,此番柴大将军回京,还带了南璋郡主一起回来?”
沉碧忙答道:“回禀太后,大将军起行时将军夫人身在病中,眼下还留在沧州安养,所以大将军只带了郡主回京。”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听到太后过问宫外之事!
“哀家瞧着御花园丛菊开得正好,宫中冷清了这么些时日,待得哀家病愈,也该在御花园办个赏菊宴,寻了那些功臣的女眷们入宫热闹一番了。”
沈妍清说罢,眼看着沉碧忙不迭应了,匆匆出去着人准备,她眼中浮了一抹冷笑。
如今这皇帝儿子靠不住了,她却也还不能倒下。
兄长死了,她这个太后若是真就此一蹶不振,沈家势必要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
旁的不说,那绕了个弯子又回来的百里无忧必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先前是她太过心急冒失,才一步踏错,输了全盘。
这一次她便以攻为守,如今新局再开,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