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夫行端影直,怎会有人行刺?!”百里无忧面色一沉,严肃道,“老夫是怕有人来劫狱,老夫是不会跟他们走的,可也架不住那些义士强绑营救嘛。”
牢中一应饮食有柳折他们打点自是没问题的,可就怕有高手趁机进来行刺。
这京兆衙门大牢修得坚固,可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劫狱的事。
他这些年耳目虽多,仇家可也不少。
从前身边有雪衣卫护得跟铁桶似的他也不怕,现在就不同了。
万一真有沈妍清之流寻了高手闯进来要他的老命,他这不就是被人瓮中捉鳖吗?
墨冥辰笑应了百里无忧的话,除却调派人手严守大牢外,也没动用自己的人,去了趟相府,让那些正焦躁的雪衣卫们都往京兆衙门去了。
下午墨冥辰带了从相府里拿的两道折子进了宫。
墨文璟也在寿康宫,墨冥辰进去的时候,那母子两隔了张桌案,相顾无言。
沈妍清也没多看百里无忧那份辞官的折子,只说明日巡防营定能将高阳公主找回来,解了与西凉国的误会。
墨冥辰顺便将那道折子留给了墨文璟,附了两份他与六部尚书联名呈递,请求暂解百里无忧丞相一职的折子。
出宫的时候已是傍晚,残阳如血,染红了大半天际。
秦福生在宫外等了许久,见他出来,疾步迎了上去。
“这道折子用不上了,余下之事,你好生替百里丞相处理了吧。”墨冥辰见他面露急色,捏紧了手里那道密奏,没有递出去。
“下官明白,多些王爷了。”秦福生俯身朝墨冥辰作礼,就要告辞离去。
“秦福生。”墨冥辰看着夕阳下那个瘦削的身影,开口唤住了他,“大道万千,你又何必选这一条?”
百里无忧虽一开始拉拢这位榜眼,可这几个月来对他已是日渐冷淡,将人调任礼部之举,已是表明要放弃这枚棋子了。
秦福生本可一举从中跳脱,安心在礼部任职做官。
却不想,他竟然又自己跳了进来,还让自己越陷越深。
百里无忧手下那么多亲信,如今却偏要将沈家之事交给秦福生来处理,也不知动的是什么心思?
墨冥辰查过秦家的底,这孩子出生寒门,原也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人。
数载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高中,鱼跃龙门吗?
礼部郎中虽是闲职,却也是京官,若不涉党争,这以后就是安平顺遂。
秦福生转头看向他,朗眉一跳,唇畔染笑:“大道万千,下官却只有这一条可走,日后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下官自己选的。”
虽然那封密奏没有用上,可沈家之事不会就此结束,只是个开始而已。
百里无忧先前将此事交给他来办,便是因他没有身居要位,还是新人,沈家不会设防。
此去一举成败难定,若是成了,日后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若是败了,搭上的是他的身家性命。
他既然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惧不退,一律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