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沈廉面露疑色,还没等他问白辰谨要拜什么,看到门口摆着的香案时,气得差点当场晕厥:“白郡王这是何意?”
“那里头摆的可都是护国有功的猛将,是你我和众将士的前辈楷模,可不得好好拜拜?”白辰谨顿了一顿,又笑着指向那一堆牌位后面的匾额,“沈将军若是不想拜慕家大将,也该拜一下圣祖御笔亲题的匾额才是。朗泫,给沈将军取三柱香来。”
那正奉命蹲在香案前认真烧纸的将士听到白辰谨的话,忙不迭地去取香。
缭缭青烟凑到跟前,熏得沈廉不知所措。
他咬牙看了眼前的情形片刻,也没去接香,侧身躲开了白辰谨搭在他肩上的手,按剑大步离去了。
他前阵子本是想请命过来拿人的,可上头不让,非要派了白郡王过来。
这两军对峙是何等严肃之事?现下被白郡王搞得这般乌烟瘴气,偏最近朝上众臣都忙着应付西凉国,也没人来管管这边的情形!
“郡王,属下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潜进西郊大营了。”朗泫眼见沈廉走远,他抖了抖香灰,小声禀报,“那人轻功极高,身法诡谲,我们的人没拦住,里头的人没察觉,她还有一个同伙,自称是姜府的车夫,现下已经收押入营了。”
“姜府?”白辰谨挑了挑眉,接过了朗泫手里燃了一大截的三炷香。
“可要属下严刑拷问,查清身份来意?”闯进去的人他们没拦住,好在在后面林子里搜索时抓了一个,倒是可以拷问一番。
“无妨的,是自己人,放了吧。”白辰谨摇了摇头,也没让朗泫继续烧纸了,“你去后头盯着,待得时机成熟,让他们动手便是。”
这都守了好多天了,他可不想一直在这里跟慕绥耗下去。
白辰谨将香插在香案里,目光越过那一片牌位,落在后头那块忠勇护国的匾额上。
那样御笔亲题的牌匾,白家祠堂里也有一块。
那可是他爹用命换来的,虽说自己对那早逝的父亲没什么印象,可若是他哪日也如慕绥这般,将先祖的牌位和那匾额就这么摆着风吹日晒,他爹铁定要从地底下爬起来,痛揍他一顿!
大营演武堂里,慕绥正在厅中烦躁地踱步。
府中生变,柳絮衣不知去向,他独自一人送爱女远嫁,心中多有凄凉又担心自己那跑了个没影的夫人会在送亲途中生出什么乱子来,那日便只送了慕雪歌出府,就来了西郊大营。
初闻途中果然出了变故的时候,他便从隔得不远的祠堂里请来了这些牌位,严守大营。
最开始的两日,他又急又怒,急他那不知所踪的女儿,怒那谋划此事的人,硬是将他和慕家拖下水。
最近他更是要被气死了,却不是为着外面的情势,而是他发现先前那些誓死要与他共进退的亲随们最近行为举止越发奇怪了。
外头的守军还没动,西郊大营里的存粮也足,偏身边守卫的人除却季淮安和几个副将外,那脸上都时不时挂了退意,再这么下去,他等不到事情水落石出,等不到云州那边的决断,自己就要上堂听讯了。
慕绥真心焦火燥之际,突然听得里间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慕侯爷这是在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