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仆三人压着秦月瑶将她那一身碍眼的青裙三两下剥了个干净,又飞快地给她套上了丹阳公主特意带来的衣裙。
丹阳公主选的是一套淡绿色的宫装,堆绣着繁花的宽片锦缎裹胸,玉带束纤腰,身下及地的纱裙铺展,外袍上袖口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上还用掺金的丝线绣出大片水纹云图。
虽说这衣裙颜色也算素净吧,可三重的纱制外袍背后,每层都绣了大片的纹样,堆叠起来,正好是一幅金丝银线细描的山水图,最外面的一件上还巧妙地缀了珠玉,一会儿出去被灿灿阳光一照,她一定会成为人堆里最亮眼的存在。
等得换好了衣裙,秦月瑶还以为完事了,却被蝶衣和落月一把按下坐在桌前,散了她的发髻,重新为她挽发。
秦月瑶自认,遇到流苏后,她还是很认真地学习了一下如何当好一个古代女人的。
就这一头秀发,刚来的时候她最多只会绑带扎马尾,到如今已是能给自己梳几个简单的发髻了,也知道那些玉簪银钗要怎么插才好看了。
只是这胭脂水粉她不太爱用,主要是曾听说这些东西里面含铅重,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过她也没完全素面朝天地出门,至少还会画个眉以示庄重。
今天被两个婢女这一番折腾,她更是多生了几分退避之心。
蝶衣和落月本就是平日服侍丹阳公主穿衣打扮的婢女,这会儿遇上素面朝天的秦月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先用竹镊拔了眉毛,又在盒子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两根丝线来,说是要给秦月瑶绞面。
“我脸上没那么多汗毛,不用了吧?!”秦月瑶还因着被拔了眉毛呼疼,眼瞧居然还要绞面,忙捂脸拒绝,“再说了,不是出嫁时才开脸吗?”
她先前就听说过这个酷刑,古代嫁娶不是有开脸的风俗,新妇当日成妆前才要绞面开脸吗?
“夫人不是已经……”拿着开脸工具的蝶衣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丹阳公主。
未出嫁的女子不能绞面,要留到新婚当日才开脸,而且需得一位全人来行此礼,这往后,妇人们绞面便也是上妆前的常事了。
别看蝶衣年纪不大,可这绞面的手艺是跟从前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梳妆的大宫女学的,她家公主还未嫁,这手艺这些年她也每处施展,今天公主说要给秦夫人隆重装扮一番,她还正想一展手艺呢!
“蝶衣你别绞什么面了,赶紧给她上妆,一会儿马球赛都要开始了。”丹阳公主打断了蝶衣的话,催着她赶紧上妆。
这阵子京中也不知是谁在传,说秦月瑶是墨冥辰六年前拜了天地娶的妻,这流言版本颇多,传得神乎其神的。
加上秦月瑶又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在外都是梳的妇人髻,已为人妇为人母,这绞面上妆便也是常事了。
秦月瑶刚刚那一问,本是她怕疼不想绞面,可听在蝶衣她们耳朵里,只怕多说下去会叫这两个不知情的婢女另做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