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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寒山寺里长大的孤儿,自小就在斋厨里做事,学了一手好厨艺后,觉得自己应该去外面发展一下。
听说离他们最近的淮阳城里住着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御厨,他本想还俗后去跟着老先生学本事。
可那位老先生收徒挑剔得很,一早收了桑璟舒之后,就不愿再收旁人了。
不能跟老先生学,跟老先生的徒弟学也是可以的。
毕竟桑璟舒当时在淮阳城的名气就不小,老先生都说,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老先生性子古怪,教出来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徒弟。
桑璟舒说自己不轻易收徒,却想学那道他最拿手的罗汉菜。
寺中斋饭讲究清淡鲜香,无五辛,做法虽简单,可想要做得好吃,那也是讲究火候和诀窍的。
他的罗汉菜是跟斋厨里的老师傅学的,之后琢磨了几年,自己有一套诀窍。
那么多人会做,却没人能做得有他好吃。
这是他的拿手绝活,自然不是说教就教的。
于是他跟桑璟舒定那个比厨的赌约。
这人不仅失约不来,如今隔了八年再来,收了徒弟不说,还让他帮他教徒弟?
虽说这些年在寺里跟着主持认真修行,早已没了当年的打算,可看到故人想起旧事,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怀素皱了皱眉:“贫僧当年诚意拜师,桑施主几番推脱,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只是因为贫僧不是女子,入不了桑施主的眼吧?想当年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与如今这位女徒弟比起来,容色也毫不……”
“怀素大师还是出家人,这说出来的话却比坊间那些三教九流还不如,”秦月瑶听他这话越来越不能入耳了,挑眉冷声截断,“怀素大师每日用说这话的嘴来诵经念佛,佛祖听了都该伤心流泪了。”
“瑶丫头,不能对大师这么无礼。”桑璟舒淡声说了一句,语气却也没什么怒意。
“师傅常说一个好厨子,不仅要手艺好,更重要的还是心性,”秦月瑶看了桑璟舒一眼,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的厨艺还有诸多不足,也愿意跟手艺好的大厨们虚心请教,可师傅想让我跟怀素大师学素斋,即便是怀素大师愿意,我也不想学,我不觉得怀素大师的手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这人明明从前还想拜桑璟舒为师呢,这一见面说话就句句那么难听,就他这样的心性,就算真能做出什么奇味珍馐,一想到他的嘴脸,秦月瑶也觉难以下咽。
“女施主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贫僧的罗汉菜,放眼宁州也无人可比,你若真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不如我们比比?”怀素瞥了她一眼,随即挽袖说道。
“大师既然愿意赐教,我们便比上一比吧。”秦月瑶在桑璟舒开口之前,点头应了怀素的话,“我若是侥幸赢了大师,大师得为刚刚那些话跟我师傅道歉!”
“好,你我今日就各做一道拿手的素斋,贫僧若是赢了,你们师徒二人今日便留在这斋厨里供贫僧差遣半日!”